城云宫中,鸣鸾殿内。
田贵妃绷着脸送走了皇帝身边前来宣旨的太监,再也压抑不住脸上的怒色,狠狠地将手里的茶盏砸到了地上。
黛青连忙朝其他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退下,几步走上前去,亲自蹲在地上收拾起碎掉的瓷片,一边又说道:“娘娘别生气,小心您的身子。”
田贵妃气急败坏:“不气,你瞧瞧这小贱人,这才刚回来,就敢去皇上那里告状,你瞧见没有,这是给我下马威呢?”
还没待黛青说话,就听到门外的小宫女怯生生的说:“娘娘,大公主身边的梦棠来……来送还衣服,说……说大公主称配不上这衣服,让娘娘给它另寻主人。”
黛青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田贵妃,连忙走到门前,接过衣服说:“知道了,你退下吧。”
“你还拿它回来做什么?!给本宫丢出去!”
田贵妃看着黛青捧回来的衣服发怒:“你看到了吧,这小贱人还敢特意让人过来看本宫的笑话!”
“娘娘息怒。”黛青将衣服放在桌上,走到田贵妃身后为她锤着肩,慢慢说道:“这也不过是娘娘送她的见面礼,她不识趣便罢了,可娘娘听奴婢一句劝,越是这个时候,娘娘越得冷静,这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接下来可还有宴会呢,娘娘可别因小失大。”
田贵妃冷哼一声,慢慢冷静下来:“且让她这几日尽管嚣张去,往后的日子长久着呢,
总得让她知道这后宫,现在是谁当家!”
“正是这个理呢!”黛青附和。
这本是家宴,田贵妃却以皇上龙体康复应当与臣子同乐,以请了诸多臣子诰命的理由将宴会设在明和殿内了,暗暗想着定让云梓木和云梓延在众人面前跌个大跟头。
宴会前夜,云梓木的栖梧殿内却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云梓木看着从窗口潜进来的离旭,明明是陌生的脸却又是十分熟悉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矛盾。
“太子殿下还是喜欢做贼呀!”云梓木忍不住调笑道,又忍不住想起当年两人初相识,也是这样的场景,那是两人纠葛的开端,一晃竟然已经一年光景了。
离旭见状也忍不住上扬起嘴角,云梓木不知道的是,当时的自己可是绞尽脑汁的接近她啊。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怕被宫中禁卫发现。”
云梓木一边问,一边忍不住用手戳了戳离旭的脸,怎么这么软,跟真的一样,若不是自己先前就知道,用手摸竟然也感觉不到异常。
离旭一脸无奈,任由她动作,解释说:“我和梓延兄收到了一些消息,宴会那天怕是有人会有动作针对你兄妹二人,反正都需要有人来传信,我便亲自过来,也好看看你。”
“嗯,我知道,虽然不知道她要如何,我总是提防着的。”
“这几日宫外传的风言风语,说田贵妃苛待嫡长公主,不敬先皇后,我……和梓延兄都很担
心你。”
“这次吃亏的可不是我。”云梓木一边说,一边拉着离旭走到桌前,两人相对而坐。
“是,你最厉害了。”离旭无奈摇头:“就怕她狗急跳墙,明日宴会,她已经着人暗中安排,欲将你和梓延兄置之死地。”
“你们可知道了她想干嘛?”
“下毒!”
离旭前世这个时间虽然在云游四方,但却也知道不少大事,其中一件便是说城云的嫡皇子和嫡公主克父克母的说法,而重生回来,先皇后早已去世,还未到城云,离旭心想左右只能在便一直让左许时刻盯着田贵妃等人的动静,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直到昨日,他才收到消息称云尚城派人取了东陵的一味药,这药本无毒,但却与平乐帝服用的药相克,而单查此药却毫无破绽,事后更是难以察觉。
离旭和云梓延略一思量,便猜到了怕是在宴会上,田贵妃等人要有所动作。
云梓木有些不解,她和兄长若是在宴会中出事,怕是举办宴会的田贵妃第一个逃不了责任,她疑惑的看向离旭。
离旭看她不解,继续解释到:“是给平乐帝下毒。”
云梓木瞬间明白过来,还闷热的夏末,却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离旭提前的知,就算她有所提防,到了宴会,这毒不是针对她的,她就算知道了怕也是防不及防的。
“你可以什么计划?”
离旭本想告诉云梓木他和云梓延计划让她称病不去
参加,却看到云梓木眼底划过一起狡黠的笑意,知道怕是她有了什么计划。
“我还需要再想想,先不告诉你。”云梓木对着离旭挑眉一笑,丝毫不见之前的担心。
“好,那可需要我们配合。”
离旭无奈的摸摸她的头,语气里全是宠溺。
“暂时还不用,你带来的消息已经帮了大忙了,其余的你们在宫外,倒不如我方便行事。”
云梓木略一沉思,眼里带着几分笃定,“说不定这次,我还能早点出宫了。”
听着云梓木破釜沉舟的语气,离旭心底隐隐升起几分担心,他总觉得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却也说不上来。
夜色已沉,离旭必须趁着侍卫换班的时候离开。
“你快回去吧,小心点,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云梓木朝他扬了扬唇角。
“嗯,你行事谨慎,小心为上。”一向惜字如金的离旭在云梓木面前却忍不住再三交代后才转身遁入夜色。
云梓木坐在桌前,脸上已不见一丝笑意,她叫来云天,寥寥几句便交代清楚。
夜色越来越深,云梓木的心也慢慢沉静下去,一夜未眠。
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明亮,云天才匆匆的赶了回来,从怀中交给云梓木一包东西,满脸担忧,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云梓木说:“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云天直到退下,依旧满脸忧色。
云梓木将手里的东西藏起来,才喊梦棠梦芍进来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