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木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被无尽的黑暗淹没,她拼命的挣扎,却突然感觉整个身体下沉,一直下沉,然后忽然惊醒。
云梓木坐起身来,满身冷汗。
许是昨天被那个叫青言的女子惊醒了记忆,她在梦中竟然又看到了前世的画面:梦中的青言半躺在城云边境的一位太守怀中,笑得曲意奉承,又满眼恶意,外面是被屠尽百姓的城池,满城的残兵断甲,血色似乎弥漫了整个山谷,导致云梓木虽然已经醒来,鼻尖却仿佛还能闻到一股股的血腥之气。
云梓木想到离旭在看到青言时的反应,忽然想到,会不会离旭也有这些多出来的记忆,随即自己就下意识否定了,离旭手下能人本就多,暗卫私下传递信息又非常迅速,能知道这个青言有问题也不许为奇,便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细想,后来知道真相的云梓木才知道现在的自己想的有多单纯。
这时守夜的梦棠听见动静,连忙从门外进来,走到床边将灯点亮,就看到云梓木满头冷汗,她拿出手帕边小心擦拭边轻轻地问:“主子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这样满头大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云梓木抬头朝她勉强抿嘴一笑,说道:“无妨,不必请大夫了,也只是梦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犯不着半夜去扰人清梦的。”
“是,那主子再喝点水。”梦棠看云梓木脸色好了点,
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云梓木将茶盏递给梦棠,看了眼窗外还有点昏黑的天色。
梦棠扶着云梓木躺下,便给云梓木盖好被子边说道:“刚刚过了丑时,还很早呢,主子再睡会儿,奴婢就在外面的榻上陪着主子。”
“嗯,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现在还早,你也快去再睡会儿。”云梓木催促梦棠。
“是。”
之后倒是一夜好梦,醒来看着大亮的天色,云梓木一度以为自己半夜惊醒都是坠入了一场长长的梦中。
“主子,今日太阳正好,不如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梦棠和梦芍看云梓木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着应是作为梦靥的缘故,便寻个借口想哄她开心。
“嗯,那边去吧。”
梦棠看云梓木说着已经往院子里走去,连忙拿起一件淡黄色绣竹子的斗篷给她披上,三人刚走到院内,就看到云天步履急促,从院外疾步走来,向云梓木拱手行礼了才道:“主子,定王殿下让主子过去一趟。”
“嗯,我换件衣服便过去,可是有何要事。”
“这……属下不知,不过属下过去时,正看到宫里的人从定王殿下的院子里走出,看起来像是礼部的司理太监。不知是否与他们有关系。”
云梓木额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心想怕是南安的宫中有什么正事,需要他们兄妹出席,若是离旭的邀请,大可不必动用礼部的人。
云梓木心想,若是照云天
这样的说法,怕应当是南安有事需要她和兄长出席,若是离旭自己的事,应是犯不着动用司礼太监的。
春耕祈福
太子待皇帝春耕,
“对了,哥哥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马上到了南安国春耕的日子,今年洪庆帝让太子离旭代为春耕祈福,你我作为南安客人,也在邀请之列,你知道就行,倒时候自有人安排。”
“嗯。”云梓木本还想问问南安的春耕事宜,但看云梓延提起此事时表情淡漠,脸色不算好,忽然想起来自己哥哥同样是一国嫡子,离旭在南安深受皇帝宠爱,而自己哥哥却被父皇逼的只能到他国为质子,天上地下,差距明显,也难怪云梓延心情不佳。云梓木心里一时对自己哥哥说不出的心疼。
云梓延看着云梓木泪汪汪看着他的眼神,一时间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怎么自己妹妹看着自己一副同情加心疼的表情?
云梓延并非自怨自艾之人,虽然但南安做质子,但他一直将自己和离旭放在一个合作的关系上,龙游浅水并不意味着不能再腾飞九天。
云梓延一时理解不了妹妹的心思,伸手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脑袋,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又对云梓木说道:“对了,刚才和司礼太监一起来的还有东宫的人,离旭托我告诉你,春耕后去万安寺祈福,那里的主持十分善于解签,你到
时候若有兴趣,可以去求个签文。”
云梓延停顿了一下,犹豫了犹豫,还是开口说:“你和他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知道。他毕竟是南安的太子,而你总是要回城云的,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还是要跟他保持距离,若真有什么流言蜚语,于他不过是一场年少无知的风流韵事,与你而言,却是能毁了你一辈子的。”
云梓延生怕自己说话说的重了,也怕自己妹妹对离旭动了感情,接着找补:“若他当真对你有情,就你和哥哥在南安,他真来求娶,我当哥哥的自然替你把关,只一条,你若嫁给他,只能为正室。”
云梓木闻言一愣。看着自己哥哥比她还尴尬的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心里又觉得暖暖的,这就是她的哥哥啊,在这个世界上,将她放到心尖尖上疼的人。
云梓木仰头对云梓延粲然一笑,眼里闪烁着亮晶晶,说:“哥哥放心,我自己会有分寸的。”
云梓木自己其实还没想清楚对离旭的感情,她感念离旭数次对她和兄长的帮助,但城云大局未定,虽然云梓延可能更愿意她留在南安,不去牵扯城云那些明争暗斗,但这是她血脉相连的兄长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自己留下,让哥哥一人去面对那些人的。
云梓延听到自家妹妹的话,如负重任,虽然他们兄妹感情好,但这些话他一个做哥哥的说出
难免还是有点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