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良久,又讨论了良久,最终也没个结果。
实在等不及的我,拿来剪刀废了好大劲才把包裹拆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得那叫一个谨慎和精密。打开来,里面是一个装得满满的普通文件袋,外面也没写明是什么。
再打开文件袋,先是从里面掉出来一个u盘似的东西,其余的是一大摞的文件。
我一张一张地仔细翻看着,心被一下一下地抓紧,手也跟着开始颤抖,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情绪,只是对着他们几个说:“这,这,这些,是王秘书。。。”
青书以为我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马上上前查看:“锦楠,锦楠,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杨懿清和江婷也赶紧过来看情况,我已经无法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吃惊程度,只有把这些文件递给他们看。
他们同我一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些文件的存在,不真实的如同梦魇一般。
一踏文件的最后,有张字条上面这样写到:
锦楠、懿清:
实在是没有勇气当面把这些文件交给你们,因为我害怕看见你们看到这些文件时候的表情,更加害怕你们再次回头看向我的眼睛,那是我自己无法面对的精神质问。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们私底下做的事情,你们是对的,我甚至很庆幸自己接触的大众之间,还有如你们一样敢为正义出头的勇者。就我自己当下的处境来说,不揭穿便是我最大的保护了。长久以来,我经常黑夜中从梦中惊醒,想到曾经的努力付之东流,光明的前途灰飞烟灭,未来的人生充满痛苦和坎坷,悲从心起,再难以入眠。
出道冥界时,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我不甘普通基层有限的收入,心态生了变化,在追求事业成功、仕途进步的同时,开始把金钱和财富作为我新的目标,作为我人生成功的标志。作为基础员工除了薪酬没有其他的收入,而我手中唯一拥有的就是权力,内心深处贪婪的毒苗开始芽,寻找野蛮生长的土壤和空间,心中的堤坝裂开了缝隙,危险逐渐降临。后来裂缝变成底线决堤,再后来便是身不由己,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也。
这些文件你们把它交给上级部门,应该足矣改变一些事情了。其实促使我最终决定这样做的是那一天,那个喊她爸爸下来的那个小女孩儿,她让我想到了我自己远在天国的女儿。对此,我无数次痛心疾过,但是我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更加没有改变过什么。
现在这些交给你们,希望你们为民众继续把事情做下去。
两外,请转告江婷,我今天晚上在别墅等他,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她聊聊。谢!
这如同一封忏悔书似的信,落款是王景明,也是王秘书。俊秀的笔记和王秘书的长相很是相得益彰,很早以前我就夸过王秘书字如其人。可如今,一字一句间写的都是这一生的悔恨。实乃悲戚然!
我们几个看过以后,青书把这张纸拿给东方老师看。
东方老师逐字逐句地看完,思考了片刻:“单单从这一手好字就看得出来,此人原本也是品德清纯,清秀逸,举止安和之人。但是人在江湖,寸心之争,恩怨无尽,也并非全是他的本意。”
我:“是的,从前上一世的时候,王秘书是我们那个区里鼎鼎有名的大才子,人也谦和,真真的‘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志气非凡,凭借着自身的学识和远见,出入仕途没多久,就在业内崭露头角,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才华和魅力。再加上后来娶了大人物的女儿以后,更是一路平步青云。但是几年以后,他在办公室里的自杀事件,让所有人在猜测着这其中的内幕的同时,又不禁扼腕叹息着这样的结局。当时那样一个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去了,想想实在也是令人无限唏嘘。”
江婷:“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直接把这些交给上面吗?”
我:“我还没想好。”
江婷又问杨懿清:“那你呢?”
杨懿清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江婷,又皱皱了眉头:“我也是。”
我问东方老师:“东方老师,那您觉得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东方老师会心一笑,淡淡地说:“你问青书吧,她知道我的意思。”
我又看着青书,青书又看看江婷,莞尔一笑:“其实啊,你们三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只是还有些顾忌,怕选择错误从而对不住广明大众和幸福里的那些业主。”
青书就是这样智慧,从来都不会让情感冲昏理智,分析事情一针见血,透彻。
青书继续说:“这些东西已经在这里了,是不争的事实了。找机会和王秘书再谈谈,以‘战友’的身份,为大众再争取个机会,也为你们自己再争取一个机会。行至今日,我相信你们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除掉谁,而是拯救谁。退一万步讲,王秘书又何尝不是众生中的一个呢?!”
此时的东方老师,一脸老父亲慈祥的微笑,加上身后窗户外照进来的光,犹如神者。
江婷:“那青书老师,你觉得,我,我今天晚上应该去别墅见王秘书吗?”后面半句话,江婷说得声音很轻,可是眼睛一直在看着杨懿清。
青书:“我觉得应该去。”
“我也觉得应该去的。”我附和着青书的话。
杨懿清假装大度地站起身来:“你们都看我看什么,我又没说不让她去。再说了,现在孰轻孰重我也还是拎得清的,我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小气。”
我笑着逗杨懿清:“你少在这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们可没说你小气啊,你忙着澄什么清呢!”
江婷:“那这样,晚上你送我去别墅,然后外面等着我,谈完了我们就回家去,可好?”
杨懿清还想“挣扎”什么,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我推了推杨懿清:“好了啊,给你个台阶就赶紧下来吧,都要和你‘回家’了还矫情啥呢!哈哈~~”
东方老师:“哦,哦,这下我看懂了,你们这帮孩子啊。。。真好!我要走了,最后送你们几句话: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说完,东方老师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