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莱和苏慎赶了一程,终于到了云州。
云州比苏州府要热闹许多,真有几分过年的气氛。
二人寻了一家客栈,先修整了一刻。随后,苏慎道:“子筠,不如我先去拜访他,先探探他是什么意思。”
姜莱略作思索,道:“也好,直去借粮总归生硬了些。”
虽说如此,姜莱还是掩不住忧虑。
现在全天下的粮商都知道了,再过几日就会齐聚苏州府。
若是她没有借到足够的粮食,就前功尽弃了。
成败在此一举。
苏慎见她又陷进愁绪中,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道:“凡事有我,你且等着吧。”
看着肩上宽厚温和的手掌,姜莱顺着臂膀一路看过去,正对上苏慎那双眼睛。
他话里的真心,姜莱不是听不出来。
他敢把晏家的罪证全带过来,就是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决定。他要告诉姜莱,他没给自己留后路,也不会把她一人置身险境。
姜莱感动道:“好,若是不成也还有我。”
苏慎淡淡一笑,转身往云州府衙奔去。
云州府衙的门大敞着,两个当值的门房守在一边,倒还算规矩。
苏慎没呈上文书,只对其中一人道是张吉故友,请求拜见。
两个门房也拿不定主意,面面相觑,还是决定先去通报一声:“敢问大人姓甚名谁,我等也好和大人通报。”
“你只说,一个姓苏的小友。”
张吉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盯着房檐上一窝黑燕出神。
“来人”,他开口道:“这窝幼燕是什么时候落在这里的?”
那书办刚好跑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苏慎的事:“回大人,巢是去年的,幼鸟是今年才落在这里。大人事务繁忙,许是没注意到。”
张吉缓缓点了点头,满是慈祥:“把它们弄下来,放进内室也暖和些。这个天气,在外面呆不几日便要冻死了。”
“是”,那书办边放了梯子去够那窝鸟,边接着道:“大人,门外一个自称是您小友的人求见,说是姓苏。”
姓苏?小友?
张吉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个身影,那个与他甚是投缘的年轻人。
不过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他在禹州也该忙得不可开交才是,怎么还能到这里来?
“快请,快把他请进来。”毕竟多年未见,张吉脸上透出淡淡的红光,很是高兴。
于是,苏慎一路由人引着,直至内室。
“张大人……”
毕竟张吉是长者,苏慎正要行礼,却被他一把拦住了。
“你我二人还管这些做什么?”张吉掩饰不住兴奋:“自上次一别,你我几年未见了!谨行,你可还好?”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个如朗月清风的年轻人,此刻真诚地对望着。
苏慎却转而叹了口气:“谈不上好,只是还过得去罢了。”
张吉瞥了他一眼,促狭道:“我们最是不忧不惧的少卿大人,怎的也学会哀声叹气了?看来果真是禹州城风水不养人,还是像我这般躲个清净好啊!”
苏慎点头道:“早知如此,我怎么也得随您一起来云州。可是这担子一旦挑在身上,就是怎么也放不下了。”
说着,他似乎有几分无奈般,背过身去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