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生的。
这下两个人彻底想不通了,尤其是钟净,满脸匪夷所思地嘀咕着什么都这么烫手了还不熟是什么铜鸡铁蛋吗,一边和闵泉生一起收拾满地狼藉。
收拾完了,看着冷掉的煎培根和煎香肠,钟净也没了吃饭的胃口,皱着鼻子问闵泉生:“我靠这什么情况啊,是锅的问题吗?还是我的厨艺在一夕之间退步了?不过说到底煮鸡蛋又不需要什么厨艺……”
说完拿筷子戳戳培根,面露怀疑:“鸡蛋煮这么长时间都没熟,我都要怀疑这些培根啊香肠啊是不是也没做熟了……”
闵泉生倒心宽,拿筷子夹起一块培根,放嘴里嚼了嚼,含含糊糊道:“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可能有点迷信,听着玩吧。”
“据说,煮鸡蛋的时候,如果平时都没问题,某一天鸡蛋一直煮不熟,这天最好就不要出门了。因为熟鸡蛋是给活人吃的,煮不熟就是人还在魂不在了。”
“而且不光是煮鸡蛋,一切你平常都能做好的事情,某天忽然一直做不好,都是这个原因,魂不在了。”
说完把嘴里的培根咽下去,耸耸肩:“不过日本肯定没这种说法,毕竟他们是无菌蛋。说起来哪天去吃寿喜烧吧,好像很久没吃了……”
钟净赶紧打断他这莫名发散的思维:“等一下啦!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又低头想了想:“你是说……我们现在可能已经丢了魂?出门就会有危险?”
“对啊。”闵泉生又夹了一块培根,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钟净看着他:“……你怎么还这么镇定?我们魂都丢了诶!你不怕一辈子困在这里吗!”
闵泉生耸耸肩:“无所谓啊,有吃有住,我还在你房间里放了很多漫画,我愿意被困在这里看一辈子漫画。”
钟净跟他根本就讲不通,干脆抱着他的手臂往餐厅外面拉:“跟我一起调查啦!”
各种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最后闵泉生还是被钟净硬拖了过去,两个人一起找办法离开。
他们首先在钟净家里转了一圈,发现家里挂的几幅装饰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变成了一片空白,乍一看很是瘆人。
“鸡蛋煮不熟……画也消失了……鸡蛋和画……”钟净陷入沉思,片刻抬起头,“啊对了,我记得在以前的西方,鸡蛋好像可以用来画画?”
闵泉生道:“你是说‘蛋彩画’?”
钟净点点头:“对,就是那个。”
说完扭头看了看墙上空荡荡的画框:“你说,这些画都消失了,不会就是腾出位置让我们画蛋彩画吧?毕竟我们现在有,而且也只有生鸡蛋。”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思路,两个人还是决定先尝试一下。
首先要做的是调配蛋彩颜料。
“嗯……”钟净照着手机搜出来的配方念道,“蛋彩的调配非常复杂,粗略来说可以分为用全蛋,用蛋黄,用蛋白……”
把配方念完一遍,眨眨眼:“还真是用鸡蛋调配的……诶我忽然想到,把这些蛋彩画用火烧一下应该也算是一种上色?可以烧出煎鸡蛋的颜色吧。文艺复兴的人没想到这么做吗?”
闵泉生手指抵着下巴,跟他一起认真思考这个没营养的问题:“嗯……我想,不这么做大概是因为太香了。”
费了半天工夫,终于调好了颜料。
看着面前调好的颜料,两人又犯了难:颜料有了,可是现在该画什么?
闵泉生思忖片刻,拍板道:“说到蛋彩画,最出名的作品一定是《最后的晚餐》。不如就画这个好了。”
说完又纠正自己:“不过对我们来说应该是最后的早餐才对。”
“拜托你说点吉利话……”
既然决定,事不宜迟,由以前上过画画兴趣班的钟净执笔,只见他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好,就让我大展身手一下……”
然后对着网上高清修复的《最后的晚餐》,用调好的颜料在画框里挥毫泼墨……
他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但是闵泉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陷入微妙的沉默。
不为别的,只是钟净的画技也太感人了!圆的画成方的,方的画成圆的,鼻子画得像盐瓶,盐瓶画成了钱袋子,钱袋子呢又画得像人脸,好似毕加索再世……
拿出去看任谁都不相信作者上了几年的画画兴趣班!
然而,令闵泉生万万没想到的是,哪怕钟净一通乱画,把《最后的晚餐》生生画成了《格尔尼卡》,事情还真就让他给办成了!
只见钟净满脸严肃地落下最后一笔,画框轻轻抖动了一下,上面居然一点点浮现出一幅真正的《最后的晚餐》,把钟净的画覆盖起来。
“喂!”钟净对此有些不满。
闵泉生奇道:“居然识别出来了。”
“喂!!”钟净更不满了。
《最后的晚餐》完整地浮现出来。两个人站在画前面,钟净面露思索:“《最后的晚餐》讲述的是耶稣在自己受难前,和自己的十二门徒吃饭。”
他把手交叉起来枕在脑后:“也就是说,吃了饭就会死?怎么感觉还是在强调我们已经知道的事情?”
闵泉生忽道:“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因为耶稣不是死于吃饭,是死于背叛。死于犹大的背叛。”
“你说的也对……”钟净思路堵塞,有点苦恼,“那这个怪谈呢?难道这个谈主也不是死于吃饭?是死于背叛?”
可是,会是谁的背叛?
这之后,两个人又去煮了一次鸡蛋,这次鸡蛋总算能煮熟了,可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