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帘緩緩垂下,不能再看她仿佛輕輕一碰就要支離破碎的模樣。
這八個字,被暴雨沖刷地模糊不清,但依然落入耳中。
好……
很好!
「哈哈哈哈哈……」,楚微涼放聲苦笑。
放棄了。
徹底放棄了。
每一次她想要做個好人,這個世界都容不得她。
每一次她剛剛心軟,這個世界就會把她撕得稀爛。
每一次她掙扎著求救,這個世界都在看她的笑話!
好!
好極了!
楚微涼決然轉身,帶動滿身雨花飛旋。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事,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整個北玄天下,全都有罪!全都絕不寬恕!
……
大雨,很快過去。
雨過天晴,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懸。
楚微涼任由著全身濕透,濕冷地坐在附近的山頂,長靴蹬著山石,死死望著遠處森羅而立的魔域之門。
大雨沖刷了北芒山陰影中的魔霧,雨後雲層頗高,坐在這個地方,可以將那道被巨劍斜劈而過的大門,看得清清楚楚。
她手裡緊緊握著一壺酒,卻一滴不沾。
想一醉解千愁,卻又害怕醉了,就糊塗了,就忘了安南嬋說的那些話。
女人的清白,是可以查驗的。
你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何心甘情願地讓方寂雪洗去記憶?
萬人騎!他們在背後都叫你魔域萬人騎!
你臨死前,肚子裡已經珠胎暗結,懷了不知誰的野種,不殺你清理門戶,難道幫你養大肚子裡的魔種嗎?
楚微涼一動不動,如一塊山巔風化了的石頭。
她要將安南嬋說的每一字,都牢牢記在心底,死死刻在每個仇人的屍骨上!
溫疏白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坐到了她身邊。
「想喝就喝,想醉就醉,不要為難自己。若是醉得忘了路,為師會帶你回去。」
楚微涼不看他,冷冰冰道:「我不相信你。」
「呵。」溫疏白笑。
總算說真話了,不過,你是對的。
他身形閃了一下,去了小秘境,再出現時,手裡多了兩隻白瓷壺酒。
「你那酒不好,這個,叫做『飲月光』,就算喝多了,也會醉得淺一點。」
他丟給楚微涼一壺,自己摘了一隻酒壺的塞子,仰面倒入口中。
「你知道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怪不怪的感覺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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