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你这所谓的,这毫无道理的好奇……你害死了小陌!你还是不是人!”
沈凌夏阴恻恻笑了。
“别这么生气啊,我的父亲。”
“你看,这对我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赌注,不是吗?”
“我可是也在拿自己的命去赌……你想,以我当时被困的位置,除了你们方向上的那条通往安全出口的路之外,四周都是逼近的烈焰。所以万一……我是说万一。”
“万一你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带着你的两个亲骨肉离开。”
“死的人毫无疑问就会变成我。”
“我无非只是赌赢了而已,不是吗。”
他满不在乎地用鞋踩在散落的碎片上,逼近沙发另一侧喘息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的沈厉峥。
“沈厉峥,你要永远记住。”
他弯下腰,把嘴巴凑近沈厉峥的耳侧,蔑视那双和沈陌遥颇为相似的黑眼睛。
“那天在火海里,亲手选择放弃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的人,是你自己。”
“是你在最后抛弃了他。”
沈厉峥身躯巨震,好像在这瞬间连坐都坐不稳,像一具快要散架的雕塑,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那么既然今年跨年没有团圆饭吃,我也就该告辞了。替我和小佑问好,父亲。”
“哦对了。几周后,盛天集团将在总部召开股东大会,您可是现在的董事长,记得参加。”
沈厉峥仍然呆坐在沙发上,对他的一系列话语再无反应,只是木讷地掀起嘴皮。
“沈凌夏。”
“我们接纳你成为家人已经快十五年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恨我们……又为什么那样针对小陌。”
“……”
沈凌夏出门的脚步一顿,却只是出现几秒的迟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他回到车上,发动了车子却没开走,而是伏在方向盘上,哑着嗓子阴森森放肆大笑了一阵。
沈厉峥竟然还敢问自己为什么恨他们一家。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在车载音乐列表里找了一阵,熟练地翻出一曲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播放。
他听的是姜鹤在21岁时在美国的新泽西表演艺术中心演奏的版本。
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因为着了魔似的爱上沈厉峥而变得疯癫,整个人都洋溢着天才演奏家的优雅与从容,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美丽而自信。
他的生父曾经就是被她优秀而极具个人特色的演奏所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