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太子殿下随口一句话,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银莲一怔,意外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这种时候殿下怎么可能让你和太子妃私下见面?”
陈萤没有说话,银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意思,冷笑道:
“你想得倒是挺深,还以为娘娘和殿下是联手做局呢?
不过你就放心吧,就凭你,还不值得殿下你面前演戏。
殿下现在是真的信了你怀有身孕,还要在今日上朝后去皇家寺庙拜佛上香,为你肚里的孩子祈愿。”
陈萤沉下眼眸,心里忽然疼得慌。
裴玄不是信佛的人,但他为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却愿意去佛庙做一回虔诚的信徒。
想到他在马车上摸着他肚子时,眼里流露出的她从未见过的柔情,她就慌得更厉害了。
如果这个孩子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银莲看了她一会儿,幸灾乐祸般接着道:
“你也别想着去找殿下坦白,奢望他知道真相后会放过你。
再告诉你一件事,殿下小时候和一个庶出的公主玩得很好,但那名公主的母妃为了和皇后娘娘争宠,在太子殿下去她那里的时候,说殿下推了她一把,害得她小产,八个月的男胎就那么掉了。
最后查出是那名宠妃自己身子不争气,她眼看着早晚都保不住胎儿,所以才狠心做局。
真相大白了,撒谎的妃子被处死,但殿下在此之前却受了皇上严厉的责罚,还险些被废了储君之位。
从此之后,殿下最讨厌的就是把皇嗣当成工具的毒妇。若他当真知道了你是假孕,你的下场一定比被太后杖责而死更惨。
你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我们娘娘,明白了吗?”
陈萤的眼睫颤了颤,半晌后她轻声道:
“我的身家性命如今都攥在娘娘手里,银莲姐姐你是皇后娘娘的人,以后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银莲看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以为真的把她吓老实了,满意道:
“再过十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日宴了,到时太子夫妇要带着东宫嫔妾一起进宫去给娘娘庆贺,人多眼杂,这是个好时机,到时候你就——”
……
承恩殿内,陈月如跪坐在蒲团上,手中攥着佛珠,嘴里背诵经文。
她的姿态极具虔诚,可心里拜的却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菩萨,发的愿也不是出自善心。
管它什么魑魅魍魉、邪神鬼祟,只要遂了她的愿,把陈萤肚里的孩子弄死,她就信到底。
凝玉站在殿外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也不敢进去劝阻。
好不容易熬到国公夫人来了,凝玉看见李娩,眼泪都快滚下来了,“夫人,您快去劝劝娘娘吧。自从昨日从长乐宫回来,她就一直跪在里面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李娩听了也心疼,她让凝玉带着宫人离开,独自走进殿内,“月如,娘来了。”
陈月如听见她的声音,嘴里的诵经声停了片刻,但随即又闭着眼,不管不顾地念了起来。
李娩见她自己这个亲娘都晾着,皱着眉道:
“多大点事,也值得你气成这样?”
这句话总算唤回了陈月如的神智,她猛地站起来,把手里的珠子摔到地上,激动地喊道,“那贱人怀了殿下的孩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李娩被她吼得一愣,回过神后连忙去捂她的嘴,“身为太子妃却这般失态,成何体统?”
陈月如却哭道:
“这可是夫君的第一个孩子,本该由我来生!陈萤她凭什么抢走我的恩宠?更可恨的是,殿下真被她迷了心智,竟然为她怀疑我,冷落我……”
李娩看着她,脸上却浮现出笃定的笑意,温声道:
“这小狐媚子是有些手段,但她的好运马上就要到此为止了。”
陈月如不解道:
“陈萤怀着身孕,殿下虽不好临幸她,但却更加宠爱她,今日早上还亲自去佛庙为她母子祈福,您怎么就说她要失宠了?”
李娩嘴角的笑意更甚,贴到女儿耳边,低声道:
“因为陈萤根本就没有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