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欺负起来才有趣啊。
如果扮演“乔密尔王子”的时日里,能一直保持着像这样与狄萨弗森相处的方式,似乎也不错。
可是,就怕平衡会被打破,狄萨弗森选择铤而走险。
乔密尔内心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男人的脸,微笑着说道:“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亲爱的狄萨弗森。”
随后他起身,亲自端来了给狄萨弗森喝的药水。
狄萨弗森抬手接过,刚准备像往常一般喝下去时,动作一顿,看向乔密尔。
他闻出来,气味变了,这不是之前那一种。
“殿下,这又是什么药?”狄萨弗森直问道。乔密尔总是喂给他一些古怪的药,却不告诉他会有什么药效,这一点可能会带来麻烦。
乔密尔略感惊讶,狄萨弗森居然会发现药被换了,明明是差不多的苦味。
他本来是打算让狄萨弗森先不知情地喝下,然后再告诉他是“毒药”的。
所以现在是要欺骗狄萨弗森这是伤药,还是什么都不说强硬地灌?
思忖片刻,这两件事他都不想做,而是决定直接告诉狄萨弗森“药效”,正好借此判断他有没有反抗之意。狄萨弗森肯定猜得出自己为什么要喂给他这碗药,如果他能顺从地喝下那便最好……最坏的可能,就是狄萨弗森对自己动手,让这笼内的阵法发动了。
乔密尔气定神闲地反问道:“如果我说是毒,难道你就要拒绝喝下去吗?”
跪在地上的狄萨弗森腰背挺得笔直,掌中端着药碗,阴沉地开口:“什么毒?”
乔密尔轻笑道:“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一定是舍不得伤害你性命的……”
“狄萨弗森,你的伤好得真快啊。为防万一,我不得不让你喝下这碗药。”他蹲在狄萨弗森面前,迷恋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低垂的双眸幽暗邪肆,“你喝下它后会感到疼痛和眩晕,但只会持续大概半个小时,在之后的三天内服下解药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三天内没有服下解药呢?”
狄萨弗森戾气更重,紧绷手臂的隐隐欲动,而王子却像是毫无所觉。
“不存在那种可能,除非……”乔密尔殷红的唇缓缓勾起,“我死了,然后带着你的灵魂一起离开。”
狄萨弗森:“……”
乔密尔的心跳也漏了几拍,而许久之后的结果是,安然无事。
看着狄萨弗森仰头将药水喝入口中,乔密尔蓦然感觉到了轻松,他满意地笑了。
其实这只是一碗强身健体的药,疼痛和眩晕是他特意用巫术加入的幻觉,目的是让狄萨弗森更加相信毒性而已。
“你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喝下它吗?”乔密尔又道。
他轻松的同时又有一丝怀疑,狄萨弗森把“毒药”喝下,应该不是没想到,这药是用来威胁他乖乖侍寝的吧?
狄萨弗森没有回答,只见他阖上了眼睛,眉头深深皱起,呼吸粗重,忍受着药水带来的不适。
乔密尔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笼子,轻轻锁上笼门。
仆人们也跟着他下楼。
然而,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狄萨弗森慢慢睁开双眼,冰寒的银眸平静无澜,嘴角露出了微不可察的哂意。
质疑
第二层有间特殊的屋子,是原主平时用来召见奴隶的。乔密尔不好荒弃,于是将其当作了第二书房,并设下了一个传送阵,直通阁楼。
格纳满心惶恐地被侍卫带了进来,见到乔密尔王子正伏在桌上,拿着羽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面勾勾画画。
他一直在担惊受怕,自从王子遇刺后,就有传言说他们都会被迁怒折磨而死。格纳知道已经有人“消失”了,隔壁的人前天被带走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多么可恶的凯雷啊,竟然害了他们一群人!
其实好多天前他就被绑着见过王子一次。
格纳本以为自己早在那时就会死去,当时王子向他走来,面容苍白,蓝眸幽邃,宛如一个邪恶的幽灵,自己大概是被吓到麻木,过往种种被凌虐的记忆与现实重叠,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幻。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又觉得疼痛游离在了感官之外,开始不自主地痴痴回想起在亚尼尔特的日子……依旧是苦痛,还有离别、挣扎与逃亡……他明明诞生在那片被神所眷顾的土地上,却眼见着光明不断地消散,拯救者带来过的一丝希望,也堕入黑暗……
意识恢复正常后,他躺在熟悉的木板上,发现身上并没有新增明显的伤痕。
很奇怪。
或许是他晕过去了,王子觉得无趣,便将他丢了出来。
而现在王子再次叫他又是为何?难道真的不打算留他性命了吗?
乔密尔放下笔,将羊皮纸卷起来。
这纸上记的是他这些日子了解到的人员信息,也包括关于这些奴隶的来历,以便于将他们送走后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此事他已经吩咐伊莱在办了,以拖出去“埋葬”为幌子,陆续有人在昏迷中离开了王宫。
可其中这个名为格纳的却有些特殊,乔密尔既想把人送走,又觉得也许可以先尝试下将其留下来。
他将纸卷插入木盒中,看向格纳,语气随意地问道:“你想去见狄萨弗森吗?”
从格纳的记忆中,乔密尔了解到他和狄萨弗森是相识的,狄萨弗森救过他的性命,他也提出过想要追随效忠狄萨弗森,只是被拒绝了。
因此乔密尔认为,比起孤身回到面目全非的故土,格纳可能更愿意留在狄萨弗森身边。如果格纳能取得狄萨弗森的认可,以后也会有更好的生活,据他所知,狄萨弗森对待下属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