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时皱了皱眉,是该回答她初次看到寄春君文章的时间,还是说初次见沈凌江的时间呢?
她纠结了一番,觉得还是回答看到寄春君文章的时间。
“今年年初。”
她话音刚落,就见谢星照紧紧皱起眉来,神色看上去像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几息后,他抛出第二个问题:“你和他很熟?”
这个问题更让祝云时犯难了,她熟读他的文章,文可见人,她或许对他能说得上几分了解?但若论实在的,她确实从未和他说过几句话。
她斟酌着用词,回答道:“不算熟吧……”
不算熟?
那究竟是熟还是不熟?
谢星照眉头更皱。
“那你方才和他说什么文章,是什么意思?”
祝云时心头一颤,她没想到谢星照竟如此敏锐,她借着寒暄说了一句便令他注意到了。
只是……寄春君毕竟没有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此刻谢星照问起,她该如何答他?
谢星照目光实在炯然压迫,情急之下祝云时只好含糊其辞:“就是他做的文章啊。”
谢星照不厌其烦地追问:“你看过?”
“他不是皇伯伯亲点的状元么,我怎么会没看过?”
这话她没做假,她确实看过沈凌江十五岁时做的文章——为了对比辨别他是不是寄春君。
谢星照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瞬,眼里带着审视,像是在思考她说得是真是假,祝云时不闪不避地对了回去。
就在这时,车门被轻轻敲了几声。
门外传来采枝的声音:“殿下,娘娘,到了。”
车门打开,外头清凉气息涌了进来,总算将车里的难以言明的紧迫气氛吹散不少。
见谢星照捡起堆叠在她脚边的氅衣下了车,祝云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居然没有借机欺负她,而是问沈凌江的事,也太奇怪了。莫不是察觉到了些什么,这才来试探她?
东宫书房内。
“殿下,您寻我?”
谢星照眸间一片冷色。
“去把沈凌江叫来。”
亲昵我再过半个时辰就回房。
暮色四合之时,东宫书房房门被敲
响。
沈凌江一下值便被问墨带来了东宫。见到问墨出现,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今日太子带着太子妃走后,他便猜到自己又要被唤来问话了。
果然,一踏进书房,就见太子殿下正沉着脸看书,看上去很是专注,但若细细留意一瞧,便能发现一向勤勉的储君连眼珠都未动一下。
沈凌江垂眼行礼:“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唤臣来所为何事?”
谢星照淡淡地将书册合上放置一旁。
“贡琮已经回到洛昭国了,此次和谈,他们未能索要到好处,他回去后又发现抢来的人是假的,必定怫然大怒。”
“看来,怕是还未到我们预料的四月,洛昭国就要开战了。”
聊到国事,沈凌江面色也微沉下来,“不过北域严寒,冬日不利于他们作战,想来最早也只会是明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