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马车脚力足,不过多久就到了大理寺。
下了马车,寒凉之气扑面而来,方才在车上的那点热意登时被寒意灭了个彻底。
她突然开始庆幸方才谢星照把他的大氅给了她。
他的大氅总是做得很是厚实,用的都是最保暖的皮料,但他分明一点儿也不怕冷,到了冬天身子还和火炉一般,他也很少披着,大多数都是让侍从拿着。
她总觉得他真是太浪费尚衣局的人力了,这么厚实的氅衣都是绣娘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再加上一点报复的小心思,冬日时她偶而会抢过他的氅衣,次数多了,他好似也习以为常了。
大理寺的人见太子带着太子妃来了,连忙进去通报。
祝云时跟着谢星照往里头走,正巧碰上了沈凌江带人来迎。
她方看了一眼认出来人,下一刻眼前一暗,立刻被遮了严严实实。
祝云时看着谢星照硬挺宽阔的肩背愣住了。
“你干嘛呀?你挡着我了。”
谢星照却和听不见她的声音一般,身形一分都未挪动。
祝云时对他这突兀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脑中转了几回都没想明白他为何如此。
她视野被谢星照挡了个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声音。
只听沈凌江声色清凌:“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谢星照声音低沉:“免礼,带路。”
沈凌江应了一声。
眼前厚实的背终于动了,祝云时瞪了他的背一眼,恨不得把他灼穿。
她正打算抬脚跟上,腕间突然一烫。
她低头望去——
谢星照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细腕易如反掌地扣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
她声音染上恼怒。
进了大理寺,谢星照就“入乡随俗”地把她当犯人对待了吗!
谢星照压住她挣扎的动作,黑眸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薄唇微抿透露出几分不悦。
“怕你丢了。”
他轻描淡写道。
祝云时瞠目结舌。
她都成婚了,在大理寺里走个路如何会丢?合着他不是把她当犯人,而是将她当作三岁幼童。
她不悦地甩了甩腕子,却被他扣得更紧,紧得她都有些疼了。
此处毕竟是规矩森严的大理寺,前方由沈凌江和其他几个官员带路,偶尔还有些行色匆匆的官员,她不欲在此处和谢星照闹起来。
那未免也太不好看了。
几个刚经过的官员见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远,忍不住低语起来。
“太子殿下怎么带太子妃来大理寺了?”
“嗐,你忘了。上个月谋害太子妃的凶手不就关在大牢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