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忙道。
谢星照英气的眉微挑,略带兴致的看她,她这才注意到方才的那一声有些激烈,倒像是欲盖弥彰。
“我,我先去寻耳坠了。”
面对谢星照炽热的目光,她都不知手脚该如何摆,只好拧着耳垂,慌忙往方才待过的圈椅那处走。
果然,在椅脚边寻到了她的那只耳坠,正孤伶伶地陷在柔软地毯中。
她蹲下身去捡,正要起身时目光微微一顿。
此处正好能透过谢星照身前的红木书桌下的空隙,看到那放置在太师椅之后的玉青瓷祥云龙纹卷缸。
那卷缸中,莫名多出了几张被卷成一束的宣纸,隐约可见透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字迹。
要在往常,她定然不会注意到,但她分明记得,前几日她来书房给他诵书时,问砚恰好将卷缸中的废纸清理干净。
谢星照手伤着,不能写字,那多出来的那几束废纸从何而来?
莫不是……祝云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猜测。
他手已痊愈了?毕竟这是他的书房,把守森严,没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
祝云时疑惑地望向桌案前的那颀长的身影。
只见他正垂着眼看着那只沾了墨的狼毫笔。
祝云时瞬间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几个飘忽的大字,形迹扭曲得令人难以窥见他往日字迹的风骨。
他那般骄傲的人,怎么会假作手受伤到如此地步呢?想来那几束废纸也是他近日练字所用的吧。
虽然谢星照往日是很令人讨厌,但他确确实实是为了救她才断了手。
祝云时登时清醒,心中更为愧疚,恨不得捶自己一拳。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他?
当真是过分极了。
因着那一瞬间的“小人之心”,祝云时在侍药时格外的有耐心。
惊得谢星照连连看了她好几
眼。
最后接过锦帕擦拭唇边的药渍时,忍不住问道:“你今日吃错药了?”
祝云时下意识反驳:“你才吃错药了。”
房中静了一瞬。
谢星照目光缓缓落在桌上空了的药碗上,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戒备。
祝云时:“……”
她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迟疑着问谢星照:“皇婶婶办的赏雪宴何时开宴?”
谢星照顿了顿,好笑地看着她:“未时。”
她“蹭”地站起身子。
此刻已是午时过半了!
“我先回去更衣了。”
“我等你回家。”
祝云时往外疾走的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靠在椅背上,墨眸里映着从雕花窗洒进来的日光,静静抬眸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