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事,老人跳江自杀了。”
arti很震惊。
姜守言给人的感觉淡淡的,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事,只知道他有一个外婆,婆孙俩关系很好,他每次过来出差,都会打包点蛋挞回去。
老年人爱吃甜的,也不带多了,给她尝个味。
后来听说他在办签证,准备来里斯本散心。arti也是个热情的,当即打电话问了姜守言的打算,在他来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车走高速一路开到了卡斯凯什。
“(空间虽然不算大,但东西都很齐全,最主要是……)”arti把行李放在客厅,推开了窗,冲姜守言挥了挥手。
姜守言走过去。
arti说:“(这里离海很近,推开窗就能看到海平线。)”
“(没有哪个地方的视角比这儿更好,这可是听说你要来,我特意帮你打听的。)”
“(房东很喜欢中国人,房子也只租给中国游客。只不过房东不经常在葡萄牙,房屋租赁上的事全交给了他的朋友。)”
说到这里,arti狡黠地眨了眨眼,“(而他的朋友正好又是我的朋友。)”
姜守言笑了笑,晚风很温和地拂过他的脸,他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浪声。
arti看得有些呆了。
姜守言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不笑的时候觉得他优雅冷峻,笑起来又让人想要亲近。
arti目光放在他搭在窗沿的手上。
“(病了么?)”
姜守言一顿,垂眸看向自己手背上的针眼,留置针扎得久了,针眼附近青了一大块。
“嗯,”姜守言说,“(出了点意外。)”
arti挠了挠自己的短寸,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叫羞赧的表情:“(我很抱歉,对你家里的事。)”
姜守言垂着眸,声音很淡:“(没关系,都过去了。)”
arti知道他不想多说,便也没再问,只是把箱子放好,回头看了眼仍站在窗边的姜守言。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arti说。
姜守言转过身,冲他笑了笑,暖光照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arti总觉得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只是冷淡,但现在,这层外表似乎蒙上了层灰,有种惊艳的枯败。
arti摇了摇头,甩掉了这种不吉利的想法。
姜守言最近觉少,很难入睡也睡得很轻。
他在冰箱里翻到了葡萄酒,去了楼上的小天台。
夜晚的卡斯凯什很凉爽,大西洋的浪声一阵一阵涌过来。
姜守言就着楼下小道时不时传来的几句葡语,看着远方灰蓝色的海岸线,一点一点喝完了那瓶葡萄酒。
酒劲上来,他也懒得再动,蜷缩在藤椅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六月的葡萄牙天亮的很早,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海鸥成群的鸣叫从天际清亮掠过,旋起一阵咸湿味的海风。
迎面的冷冽让姜守言轻轻蹙了蹙眉,宿醉的迷蒙让他连睁眼都变得迟钝。
熹微的晨光落在他微颤的眼睫上,视野铺开一片橙红的海面,粼粼波光像是一场白日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