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让答应了。
他想,他们都需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座拥有太多回忆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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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让和乔清音结婚的第一年,二人搬离了南城,远赴江城。
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彼此忙于工作,像是恨不得把自己贡献给工作。
陈知让和乔清音结婚的第二年。
双方父母屡屡催婚。
他们统一了口吻,三十五岁之前要孩子。
而彼时他们甚至没牵过手。
陈知让和乔清音结婚的第三年。
他夜晚应酬归来,客厅里,乔清音坐在沙发上,看那架势,是在等他。
陈知让:“有什么事吗?”
乔清音说:“我想要个孩子。”
客厅里只点了一盏落地灯,乳。白色的灯光照耀在她身上,有种随时都要离去的破碎清冷感。
冷空气侵蚀着室内暖气。
陈知让脸部线条凌厉冷淡:“我以为我们早已达成共识——”
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清音打断:“——试管,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去射两泡。”
陈知让表情没有任何缓解:“试管是非常辛苦的,你不要想的那么简单。”
乔清音说:“我想要个孩子。”
陈知让顿住。
她抬眸望他,眼里好像有千思万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陈知让,我想有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她脸上满是泪痕,磕磕绊绊地说着无逻辑的话,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我可以去精。子库买精。子,生下来的孩子就算不是你的也没有关系,你反正会当自己的孩子养着,你没有爱人的能力,但你有责任感……可我做不到,我总觉得是我出轨绿了你……是你的孩子的话,你或许会对它好一些的……当我求你。”
面对她的哭诉,陈知让很平静:“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乔清音:“我现在就很冷静。”
陈知让目光如炬,盯着她:“你确定,要个孩子?”
乔清音说:“我确定。”
长久的对视沉默里。
陈知让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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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管前,医生问乔清音:“现在要试管的,都要双胞胎,你们要不要试试双胞胎?”
乔清音毫不犹豫:“不用,就要一个。”
医生:“那行。”
试管的过程很痛苦很折磨,但结局很好。
只一次,就成功了。
陈知让和乔清音结婚的第四年,孩子出生。
陈知让把取名权交给乔清音:“如果你想孩子让你姓,也可以,我们家对冠姓权没有什么强制要求。至于我本人,更认为这个孩子应
该和你姓。”
“不用了,”乔清音虚弱地躺在床上,孩子生下来都有半个月了,可她还是虚弱的像是刚生产玩一样,“孩子就叫陈念想。”
念想。
是谁的念想?
陈知让眉头紧锁:“孩子取名,不应当成为母亲情感的载体。”
乔清音薄凉一笑,回答的却是:“你会是个好父亲的。”
陈知让不明所以。
直到一个月后,陈知让终于明白,乔清音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个孩子,又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乔清音自杀了。
她留下了一封遗书。
在陈知让和乔清音的房子里,遗书放在陈知让的书房里。
很显然,是专门给陈知让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