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店明天出兑,下周我就要搬到省城跟我闺女和女婿生活了,以后你有时间过去给张叔打电话,咱爷俩一起吃顿饭。”
纸条在手心攥紧,路崇宁说:“谢谢张叔。”
“不用谢,以后生活上有啥困难随时找我,虽然我不算富裕,几万块钱拿得出手。”
“我上班了,能养活自己。”
“好,好,老梁把你当亲儿子看,照顾好你妹。”
“知道。”
就像梁辰义的托付一样,身边所有人都希望路崇宁能照顾好梁喜,以她哥的身份。
你花和我花没区别。
周末,梁喜睡得晚起得也晚,十点多她迷迷糊糊听见客厅有人说话,起床光脚走出去,看见信航躺在椅子上悠闲吃冰棍儿,路崇宁坐在他旁边的地上抽烟,黑陶烟灰缸摆在腿边,里面有两小段青色烟灰。
“我的冰棍儿都有数,你提前跟我申请了吗?”
信航欠欠地舔了一口,“我说小宁怎么不吃呢,原来怕你收费。”
路崇宁把烟搁在烟灰缸边上,起身绕过梁喜走进她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拎着浅粉色拖鞋,扔到她脚下又坐回去。
梁喜把鞋穿上,问信航:“你来干嘛?”
信航却扭头看向路崇宁,示意他来说。
“噢。”路崇宁正正身子,“我俩买了块墓地给梁叔,挑个日子让他下葬吧。”
梁喜实在没想到,“已经买了?”
“嗯。”
“怎么没提前跟我商量?”
路崇宁解释,“怕你不同意,如果你现在还不同意,这块墓地我可以给自己留着。”
信航附和,“我俩合葬。”
梁喜下意识朝路崇宁后背打了下,“说什么呢?”
她根本没用力,却把信航心疼够呛,他夸张地揉着路崇宁后背,问:“没打坏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路崇宁笑笑,“没事。”
梁喜看向阳台的骨灰坛,算了,放家里也不是回事,每次看见总不免会想,她点头同意,“行,我告诉三叔一声。”
信航将冰棍杆嗦喽得贼干净才舍得扔进垃圾桶,“我爸妈找人算过了,后天是个好日子,你要觉得没问题就后天吧,咱们几个把事办了,让梁叔入土为安。”
既然是好日子,梁喜没有异议,“好。”
“洗个脸啊,大小姐,出去吃饭。”
梁喜撇撇嘴,“不洗。”
不仅不想洗脸,头发上快要脱落的皮筋也懒得扎,在信航面前怎样都无所谓,再有跟路崇宁住了这么长时间,两人从一开始互相躲避,到现在可以同在洗手间里刷牙洗脸,从前的习惯一点点捡回来,就连那道隔阂也在化解,梁喜更加不修边幅。
“天热,我想吃冷面。”她说。
路崇宁转头问信航,“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