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幻境。等?一切清晰过来,又重新回到了原轨。
周颂宜站起身。隔了几十年,曾经熟悉的?房间,此刻也变得有些陌生。一瞬间,有害怕、惊疑,还有久违的?熟悉。
“靳晏礼。”
“靳晏礼?”
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
周颂宜朝房门走去。那一刻,仿佛打开这扇门,就像是进入了潘多拉魔盒。里面会是什么,一切都未可知。
可脚下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双腿疼痛,又使不上?太大的?力?气。
她皱了皱眉,手扶着?墙壁一步步摸索着?过去。也不知,这儿会不会有自己?的?拐杖。
奇怪。
自己?的?腿,明明在不断去往德国?治疗的?次数中,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现下,越往前走,冷汗直冒。
这几步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尚且青涩的?中学时代。
头还是痛的?。
周颂宜抬手,用力?捶了两下。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脑中刚冒尖,荒谬的?、现实无法考证的?想法给甩掉。
“咔哒——”一声。
门没开。
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因为它居然是,被人从内给反锁的?。
这一刻,她握着?门把的?手轻颤着?。用力?下摁,继而轻轻推开门。只是屋外,什么都没有。平平无奇,却多了许多熟悉的?摆件、陈设。
直到——
周自珩那张尚且青涩的?脸庞,在门开的?那瞬间,不可抗拒地撞进她的?视野里。
半米的?距离,他低垂脑袋,两人视线相碰。
周颂宜清晰地看见,他眼睑下的?乌青。
听他声线紧涩地询问?:“你怎么样?了?”
周颂宜眨了眨眼睛,机械地转动眼球。人到老年过后,亲人之间的?见面,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他花白的?头发、笑?意吟吟的?目光望向自己?。
大概人死?如灯灭。
一生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闪现播放。曾经歉疚的?、愧对的?,记忆重塑时,则变得尤为清晰。
“哥。”
她嗫嚅着?唇瓣。这个字,像是倾尽了全?部的?气力?。
“怎么了?”
周自珩抬手,摸了摸周颂宜的?发顶。这一夜,他几乎没怎么合眼过。
她将自己?在房间内锁了多久,他就在外等?了多久。
这会,责备的?话说不出。
心疼地开口,“你想一个人去苏州上?学这件事,我会和他商量的?。如果觉得这儿让你觉得不开心了,那么想让自己?变得高兴一点,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