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太难,她谁都没说过。
她忍不住向姜念遥抱怨道:“明明在我们三个中阿兄才是年纪最长的,可他却还一直没定下来婚事。”
姜念遥也奇怪此事,她还未成婚时,家里有意让姜知远与京中另一家的嫡女定下婚事,后来不知怎的这事不了了之,父亲母亲都没有再提起此事。
姜欣媛知道的内情比她要多:“每次一提起这事,阿兄就一副病得要死的模样,还会咳血,再躺在床上昏迷几日,弄得家里谁都不敢提。”
她说话一向直接,加上现在忿忿不平,提起阿兄的婚事,她附在姐姐耳畔轻轻说道:“姐姐,你不知道,阿兄之前跟我说,他不愿和旁人成婚,他想就这样过一辈子。”
姜知远与她说这话时,曾提醒过不要将他说的话告诉旁人,可姜欣媛一点也瞒不住姐姐。
姐姐又不是旁人。
姜知远的想法可谓是惊世骇俗,若是被父亲知道,还不知他会气成什么样。
姜念遥吃惊地问了句:“为何?”
姜欣媛叹气:“阿兄说他这些年一直生病,不知道何时就会……他不想耽误人家。”
一说起阿兄的病,两人的神色都低落起来。
“而且因着阿兄这些年一直生病——”姜欣媛小心翼翼地看着姐姐,“我听说父亲本想再纳妾生子,母亲说话不管用,还好陈姨娘出面拦下。可父亲还想在家族中找个孩子过继过来。”
往后的日子还不知如何。
当初阿兄过继到家中时姐妹俩还未出生,后来她们听家中的老人提起,当年过继一事在家族中闹得血雨腥风。
姜念遥一想起家中这些事,心情愈发沉闷。
姜欣媛轻喃道:“要是当年我没有拉着阿兄去冰上玩就好了。”
要是当年她没有闹着要和阿兄一起去冰上玩,阿兄就不会意外落水,也就不会落下病根,一直到现在都如此病弱,甚至还会吐血。或许现在阿兄已经成婚有了孩子,过得很幸福。
“都怪我。”她一想到阿兄的病,内心的自责就遮掩不住。
姜念遥见妹妹如此自责,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轻轻伸手揽住妹妹:“那只是一场意外。当年你那么小,阿兄落水后你义无反顾地去救他。你忘了吗?那时候你才六岁,也不知怎么就有了那么大的力气,将阿兄从水中拖出来。若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将阿兄救上来,那附近又没有大人,阿兄恐怕早就已经……”
她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姜欣媛低头啜泣,“这件事,阿兄从未怪过我,可我心里还是难受。”
她抱住姐姐,头轻轻靠在姐姐的肩上,任由姐姐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想着,我们兄妹三人能一直好好的,永远不分开。”
【??作者有话说】
二更~
◎她值得所有的爱◎
“谢世子回京之后,可还习惯京中的生活?”
不知为何,姜知远对谢久淮从前在北地的经历很是好奇,总想多打听些北地的事。他从书中读过北地的风光,可书籍的描写哪里比得上生活在北地获得的真实经历。
可惜他此前被妹妹提醒过,不能在谢家世子面前提起北地的事,只能压下好奇心。
谢久淮:“我幼时来过京中,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来,京城还是老样子。”
姜知远点头,感慨确实如此。
两人一直坐在亭中闲聊,等待姜念遥过来。
也不知道姜念遥去了哪里,好久都没有回来。
姜知远和谢久淮两人并不熟悉,他们俩一个身子病弱常年居家读书写诗很少外出,一个长在北地生来就要在战场上舞刀弄枪,若不是因着妹妹的缘故,他们恐怕一辈子都见不上一回。
姜知远在暗暗观察他。
谢世子与那些自幼长在京中的郎君们全然不同。他虽然生来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周身气度不凡,但身上有战场上与敌人厮杀所带来的肃杀之风,一举一动都透露此人的凌厉,眉目生威,让人不敢接近。
那双眼眸若是不作声盯着谁,总要把人吓得浑身哆嗦。
可一谈起姜念遥,谢世子的眼神中便带上笑意,似乎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并非如外表那般冰冷。
姜知远主动与他谈了许多姜念遥幼年时的趣事,他的这个妹妹现在性子温婉又稳重,但幼时活泼开朗,也会如其他小孩子那样贪玩。谢久淮一直认真听着,眸光微闪,嘴角悄悄上扬,并不打断姜知远的话。
姜知远见他的反应,放下心,看来传言不可信,姜念遥真的如她自己所言,在谢家过得很好。
两人在这亭中喝茶等姜念遥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没想到还没等到姜念遥过来,却等到了姜盼溪。
因着今日被“白鬼”当众解开了狸奴之死的谜团,没想到害死狸奴的竟是她身边的婢女,姜盼溪心里不悦,狠狠罚过婢女月季之后仍觉得不解气,正要去找父亲求情,她想搬回从前的那个院子,还要再养只狸奴,顺便把月季赶出府。
她恨恨地想,要不是姜欣媛办这场春日宴,还故意引得“白鬼”现身,她也不至于今日会在众人面前丢脸。
不过,那个少年被官兵抓走时,姜盼溪悄悄打量过父亲的脸色。当时父亲的脸色很差,肯定是因着姜欣媛做的事动了怒,指不定父亲会如何罚她。姜盼溪想,或许她还能过去添把火,让父亲重重罚她一次。
可一想到总伴在二姐姐身旁的姜念遥,姜盼溪又有些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