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竟有这般本事?”谢轻舟换换转身,眼里尽是戏谑之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好笑的笑话。
楚容已经去送孟韵,眼下院内只剩下林澈。
林澈上前拍拍谢轻舟的肩,沉声道:“去吧,咱们和韩国夫人终究要走到这一步。”
“我明白。”
谢轻舟凉薄地勾了勾唇角,负手迈步向厅中走去。
鞋履不时踩过落梅花瓣,碾碎一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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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挑了挑眉,见人都走完了,方哼着歌来到衙署后门。悠哉悠哉见门一开,果然——
本该离去的孟韵娘,此刻却悄悄站在了门外,“林大人,您口中的解决之道到底有何指?”
林澈低头一笑,“韵娘聪慧,可知何为假戏真做?”
知法犯法,如何服众……
谢轻舟信步穿过中庭,跨上台阶,不过一息便从小院来到正厅。
贺兰梨花见他来,得意勾起嘴角,眸光闪动,眼中难掩上位者任意操纵人心的肆意悠闲。
“临帆哥哥,你这是终于想好了吗?其实你何必如此冥顽不训,早些点头答应,也免得我们之间闹得如此不堪,影响——”
“下官并非为了答应郡主而来。”谢轻舟打断道。
他冷冷作揖,面无表情:“我的答案从来都是一个——不愿意。郡主若有自知之明,便应知道谢某和你之间,彼此都不是良配。良禽择木而栖,郡主所求,请恕谢某无能为力。”
本以为谢轻舟肯来,是终于想明白了,肯向自己低头,结果一张口依旧冷漠伤人。
贺兰梨花的笑容顷刻僵在脸上,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愤怒和受到羞辱而剧烈起·伏。
“好啊,你、你——”
贺兰梨花伸手指着谢轻舟的鼻子,娇媚的面容因生气而显得扭曲。
“本郡主都已经低三下四、亲自上门向你求亲了,你竟然不识好歹、如此无情地拒绝我。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是韩国夫人!我姨母是当朝皇后!”
谢轻舟嗤笑一声,抬头时眼中的讽刺丝毫不减,他一字一字道:“下、官、知、道、”
可那又如何?
让他娶这么一个女人,就是圣人的旨意他也敢抗。要不是因为贺兰梨花还有些用,他哪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在衙署作威作福。
谢轻舟再次作揖,还欲开口讥讽,耳朵却敏感地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低头往侧后方快速扫了一眼,嘴角不禁一勾,故意大声道:“郡主若是无事,下官便先告退了。临近年关,衙署内粮税核验事务繁杂,若是耽搁了正事,下官唯恐圣人降旨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