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下楼,要出门去寻人,却不知从何寻起。
街上、茶馆、溪水村都不见她。
是了,这儿也?不是她的家,她也?从未和他说过家住哪里。
他只知道一个青州,和她的名字,宋妁。
再复光明之日,他坐在她房里的床上,有?些恍惚,觉得?这几个月是一场镜花水月,好似她从未出现过。
她的衾被?和屋里挂着的几件衣衫,好似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气味,无一不在提醒他,她出现过的。
好想她。
好想见她。
为什么要抛下他。
他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八年前如此,八年后亦是如此。
酸涩、苦意萦绕喉间,让他难以喘息。
骗子。
骗子。
说什么不会离开他,说什么夫妻,谎话连篇。
食肆里,这些天,春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夫人走后,东家就变得?很奇怪,他越来越沉闷,话也?不爱说。
虽然眼睛治好了吧,但也?只是整日待在夫人之前睡的房间里,不知天昏地暗。
有?一次,春根进去送饭。
昏黄灯光下,房里已是乱作一团,东家颓靡地趴在床边,他好像看见东家哭了,吓了他一跳。
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去。
东家已经转了脸,冷声叫他出去。
回京
建安城内,繁荣热闹的长街上,沿着官道中线的尽头,就是繁华巍峨的大夏皇宫。
红墙砖瓦、高大肃穆。
京城最近都在热议两件事,其中一件是失踪快一年的长仪公主被找回?来了。
另一件是长仪公主刚回?来就同谢太后吵了一架。
重华宫的西偏殿内,桌边、地上,都落着写有字迹的纸张。
秦知夷正?素着衣坐在桌案前,一笔一划地抄着孝经。
她已经回?到这?座熟悉的宫室里待了半个月了。
日前,秦知夷随冯嬷嬷从颍州一路舟车劳顿,回?到了京都,建安城。
谢太后在重华宫正?殿接见了她这?个死里逃生的亲孙女?,但谢太后的眼中却没?有心疼和担忧,只有深深的疲累和冷漠。
谢太后第一句便是要秦知夷三个月后嫁给萧羿。
秦知夷垂着头,听着这?话,觉得简直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