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将孔衔枝二人引进门,叹气道:“我祖上流连赌场,散尽家财,险些将牙行都输了出去。”
“淑娘,淑娘?”秦晓朝着屋里喊道,不多时,屋里走出来一个衣着简朴的妇人。
“淑娘,家里那两间空屋子可打扫好了?二位仙人想在咱们家住些日子。”
淑娘虽然长得并不算秀美,人看着却老实本分的很。显然,她是不曾见过孔衔枝与玉兰衡这般神仙人物的,眼睛只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双手无措得在围裙上擦了擦,低垂眉眼道:“都是干净的,二位仙人随便住。”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和孔衔枝二人待在同一处地方,便道:“夫君带仙人们去便是,我这就去准备饭食。”
“好,你速速准备。”秦晓摆手,提醒道:“对了,再去买些熟食,好酒好菜的。”
“唉!”淑娘应道。
孔衔枝见此,倒也没有阻止,若想打探消息,酒桌上的消息肯定更加真实详细。
这样想着,他递了十两银子给秦晓道:“有劳秦夫人了,今日的酒菜钱我出。”
秦晓推脱了两下,见孔衔枝坚持,便笑着将银子递给他婆娘,态度愈发殷勤。
“二位这边请。”他带着二人来到两座独立于正堂的屋子前道:“这两间屋子当年建出来就是为了待客,我婆娘勤快,定是干净的。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二位尽管说,我让我婆娘来收拾。”
这屋子中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并一个衣柜,看着空荡荡的。
秦晓尬笑两声,十分不好意思,“祖上落魄时,这屋子里的东西就都卖了,隔壁屋子和这间是一样的摆设。等我婆娘回来,我让她给二位拿被褥来。”
“不必如此麻烦了。”孔衔枝摇了摇手中羽扇,几片翠羽凭空出现,眨眼间,整个屋子便成了另一种模样。
玉床锦被,软塌琴案,连带着坑坑洼洼的墙面都变了一副样子。
“我二人同住一屋即可。”
秦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半响后喃喃道:“果然是仙人手段。”
他的神情中满是羡慕与向往。
淑娘果然手脚十分麻利,不到半个时辰,她便收拾出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虽然简单家常,却色香味俱全。
“儿子呢?”秦晓道。
淑娘将酒摆上桌,闻言道:“远儿今日受了惊,正睡着呢。”
秦晓闻言,当即骂道:“贵客临门他还睡着,男儿如何能被娇养成这样,快去带来给二位仙人请安。”
他骂完,还冲着孔衔枝赔笑道:“让仙人见笑了。”
“无妨。”孔衔枝摆手,“是受了什么惊,若是不建议,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那就多谢仙人了。”秦晓一喜,对于他们这种无法修行的人来说,若是能和仙人攀上些联系,可谓是天大的喜事。
等那小孩儿被淑娘带出来,孔衔枝才发现原来是熟人。
“恩人!”小男孩看到孔衔枝的瞬间就瞪大的双眼,满脸喜悦道:“爹,娘,就是这位仙人救了我,如果不是仙人救命,我早就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一听这话,淑娘忍不住擦了擦眼泪,“我这就去给二位仙人再炒几个菜。”
酒过三巡,孔衔枝实在是难以忽视秦远那亮晶晶的目光,转头看他道:“怎么了?”
“仙人,您可不可以收我为徒啊。”秦远期待道。
“臭小子!”秦晓吓得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骂道:“怎么可以对仙人提这么无礼的要求!”
“不碍事。”孔衔枝笑着道:“你为什么想修仙。”
秦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道:“那样我就可以更好的割清漆了!”
他爹听了这话,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仙人见笑。”秦晓拧着儿子耳朵,皮笑肉不笑道:“犬子是个没出息的。”
“哎呦,爹疼!”秦远被拧得嗷嗷叫,“我又没说错,只要我割到更多的清漆,咱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别以为我还是小孩子了,家里米缸没米的那些天,娘日日偷偷哭。”
秦晓听完,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叹息道:“年前没有外人来灵城时,家里确实难过了些。不过现在爹有钱了,你老实一些,爹过些日子便送你去学堂。”
“我不!”秦远大声道:“我不要读书,我要割清漆!王二子割到了佛漆上了灵山,他全家都跟着吃香喝辣,我也要割到佛漆!”
“臭小子!”秦晓闻言手一抬又要打他,他却像泥鳅一样飞快溜出了屋子。
孔衔枝静静看着这父子沟通,见秦远离开才问道:“这清漆和佛漆,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晓道:“二位来时,应当看见了灵城外的那些树了吧。这所有的树,都是灵山上的僧人所栽,名唤佛树”
佛树百年成材,成材后,割开树皮便有清漆流出,芳香四溢,饮之可清神明目,延年益寿。据说,每一颗佛树都拥有一颗佛心,若是与佛有缘之人,便能从树中割出佛漆。将佛漆献给灵山,便能拥有上山的机会。
“佛漆可上山,那清漆呢?”孔衔枝道:“我看城外割漆并没有限制,既如此,岂不是人人皆可割漆?”
“呵呵,不错,佛陀慈悲为怀,大爱世人,所以人人皆可割漆。”秦晓说到佛陀时,双手合十恭敬地冲着空中拜了拜。
“清漆亦可上灵山,却有要求。”
从佛树中割出的清漆是最普通的清漆,将其放在玉器中沉淀三日,杂质变会沉底。去除杂质后的清漆,才能称为上品清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