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衔枝闻言,随手把罗无忧往玉兰衡怀里一塞就要抄起罪妖录去收尸。
结果刚走一步,他无奈转身,看着玉兰衡叹气道:“你的尾巴”
雪白狐尾死死缠绕在孔衔枝腰上,试图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毛绒绒的大型腰带。
玉兰衡面色平静,如果忽略他用力试图拽回自己尾巴的手外,还真以为他这么淡定呢。
“算了算了。”孔衔枝眉眼弯弯,只觉得这样的玉兰衡瞧着分外可爱。
修长的手指搭在腰间狐尾上,指尖如梳子般埋入狐尾,孔衔枝用空余的手挽住玉兰衡的胳膊。
“走吧,就当你这狐尾是一开始的红绳好了,反正我是很乐意和你贴在一处的~”
啾~
“那个谁,让工部和户部的人过来算账。”国师招呼道,满脸的肉疼,看着满地断壁残垣直搓牙花子,“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打起来的损耗,还得我天机堂掏!”
扭头瞧见贴在一处走来的孔衔枝二人,国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孔衔枝的腰看。
他刚刚怎么好像是瞅见,一条白绒绒的大狐狸尾巴缠在他腰上呢??!
好不容易控制住尾巴藏起来的玉兰衡冷眼扫过国师,“乱看什么。”
国师立刻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心说得,这师娘是妥妥的了。啧,回头得准备些礼物提前讨好讨好。
“师尊,您瞧瞧,自从您走后他们把我们天机堂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国师皱着一张老脸告状,“户部老是不肯给我们出银子,说什么捉起妖邪来造成的损伤太大,叫我们天机堂自己出。我两袖清风,如何能出得起那么多银子。”
他言辞凿凿,说得孔衔枝差点儿都信了。
“长寿龟褪下的壳价值万金。”玉兰衡淡淡道:“别装。”
装穷失败的国师被噎了一下,悻悻地笑了两声,“师尊您忙,我先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将士。”
国师十分上道,在他的招呼下,很快场地中就只剩下孔衔枝二人和地上的那具尸体。
罪妖录书页大张,边吞噬蜉蝣的尸体边含糊道:“对了,这次的功德没办法给你续命了嗷。”
“凭什么啊!”孔衔枝一听就炸了,拎起罪妖录大力摇晃,“虽然这蜉蝣不是我杀的,但好歹我也出了不少力吧。更何况,罗无忧都是我们救下来的!”
“哎呦,哎呦!”罪妖录被他摇地干呕了几声,万分委屈道:“这不能怪我呀,明明是你自己向天道求助的。天道帮了你,所以就要用这次的功德抵消,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
“我什么时候”孔衔枝话一顿,咬牙切齿道:“这个吝啬鬼!”
雷云涌动,隐隐有紫色华光在云层中穿梭。
“要劈就劈,谁怕你啊!”愤怒的雀雀决定摆烂,“劈死我算了,劈死我找别人给你当苦力去!”
雷云滚了滚,半响后一道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了玉兰衡身上。
孔衔枝:?
这击雷愣是将大狐狸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尾巴又劈了出来,九条大尾巴毛绒绒地炸开。再看玉兰衡的脸色,黑如锅底一般。
“这是几个意思?”雀雀迷茫,但不妨碍雀雀捞过毛尾巴揣怀里揉。
“我想祂可能是在警告你,如果你再骂祂,祂就把你男人劈死吧”罪妖录感到羞愧,“柳青云这个人是这样的,你别看外面把他说得有多伟大正义,其实他很不着调的,这事儿他干得出来。”
下一秒,又是一道雷电劈在罪妖录身上,这一击可比劈玉兰衡的狠多了,直接把罪妖录劈地书页边发焦。
书页开合,一缕黑烟幽幽冒出,在孔衔枝震惊的目光中,罪妖录十分流畅的转移话题。
“对了,我刚刚吞噬了蜉蝣后,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它话题转移之快,如果不是书页还焦着,冒着一股子糊味的话,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对此,孔衔枝叹为观止,然后反手变出一把小玉梳来给怀里的狐狸尾巴梳梳毛。
雀雀表示,他们只是两只弱小可怜的小妖怪,如何能和天道抗衡呢?被劈了也没办法,只能抱在一起偷偷哭啦。
“他当年一逃出来就去找关月娘的转世了。找到的时候因为害怕自己变化的容颜再度害了她,就一直藏在暗处悄悄照顾。后来是那红衣人找到了他,给了他一张药方,说是能稳住容颜。”罪妖录道。
孔衔枝梳毛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静静漂浮在空中,抱着八宝玉牌睡得正香的罗无忧道:“婴儿汤。”
“不错。以婴儿为药引熬汤,一碗能管一个月。前段时间他在和人修的争斗中受了伤,便成了日就要喝一碗汤。而每熬一锅汤,就要枉死一个婴儿。”罪妖录的语气很不好。
“蜉蝣前段时间与人争斗受了伤,一份婴儿汤已经无法维持一个月的时间,最多只能支持日。但,因为妇人产子本就危险,皇都又是人口繁多的城池,就算经由薄明之手死去的婴儿增多了数倍,也不会有人察觉异样。”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们正好遇上,这皇都里不知道要死多少婴儿。”孔衔枝忽然有些庆幸。对于他们妖来说,因为繁衍不易,对本族幼崽是极其爱护的,这样残害幼崽的行为,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不光如此。”玉兰衡十分自然地将尾巴从孔衔枝怀中抽出,用力将自己的尾巴甩到一边,并顺势将几根再度缠上孔衔枝腰肢的尾巴拽下来。
一行动作行云流水,面色淡定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