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山的目光落在梦魇蝶身上,眼神坚定而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将梦魇蝶放飞。
黑色的蝴蝶在空中盘旋片刻,然后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房间里。
玄山闭上眼睛,感受着梦魇蝶传递回来的信息。
这一次,他将亲自进入幻境,去探寻真相。
幻境中,楚勤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他不再被绑在石柱上,而是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身上的伤口虽然依旧触目惊心,但已经不再流血。
玄山缓缓走到楚勤身旁,正欲开口,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逼近,带着浓烈的杀意。
“谁?”玄山厉声喝道,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散发着寒光的长剑。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呵呵,没想到堂堂昆仑山的言道长,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是道长的尾巴?
阴冷的声音还未落,一道黑影便闪现到玄山面前。
黑影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刀,刀锋直指玄山的咽喉。
玄山侧身躲过,手中长剑如灵蛇般刺出,与黑影的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
与此同时,梦魇蝶构建的幻境中,楚勤躺在简陋的木床上,浑身是血,被粗重的锁链锁着。
他看到玄山出现在眼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你不是封印了我吗?为何在此?”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玄山收回与黑影交战的注意力,转头看向楚勤,语气平静:“我来救你。”
“救我?”楚勤冷笑一声,“不必!你回你的昆仑山,我与你再无瓜葛!”他呼吸急促,锁链碰撞的声响在空荡的牢房中回荡,显示着他此刻的紧张与焦虑。
玄山并未理会楚勤的拒绝,而是淡淡说道:“是楚念的剑指引我来的。”
“楚念?”楚勤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愤怒取代,“你把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玄山目光如炬,直视着楚勤的双眼:“你在害怕。”
楚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牢房外,黑影的攻击越发凌厉,玄山一边抵挡着黑影的攻击,一边分神关注着楚勤的情况。
“你……你不该插手此事!”楚勤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哀求,“你走吧!离开这里!”
玄山没有理会楚勤的哀求,反而步步紧逼:“你既然如此担心她,为何不让她上昆仑?”
“她体质特殊,每月献血,你以为我不知道?!”玄山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让她如此牺牲,你配做她的兄长吗?”
楚勤猛地抬头,眼眶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压抑着怒意说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为了她?”玄山冷笑一声,“你所谓的‘为了她’,就是骗她,利用她,让她为你承担一切?你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住口!”楚勤怒吼一声,挣扎着想要挣脱锁链,却被勒得更紧,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她是我妹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我比任何人都关心她!”
“了解她?关心她?”玄山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若真了解她,关心她,又怎会让她月月献血,以命续你的命?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什么因缘际会,什么天命所归,不过是用来欺骗她的借口!”
“玄山!”楚勤嘶吼着,声嘶力竭,“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资格评判我!”他双目赤红,仿佛一头困兽,绝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格外狰狞。
玄山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动摇。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楚勤的心脏,“或许,我确实没有资格评判你。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无情,“她很担心你。”
他手腕一转,长剑收回,“我既已确认你性命无忧,也算对楚念有了交代。”玄山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竟敢直呼她的名字!”楚勤怒吼,锁链被他扯得哗哗作响,仿佛困兽的嘶鸣,“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他挣扎着,想要冲破禁锢,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山,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玄山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有些事,不是你能阻拦的。”他转身,不再理会楚勤的叫嚣,“你好自为之。”
“你给我站住!”楚勤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离她远点!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他猛地顿住,无力地垂下头,锁链碰撞的声音在空寂的牢房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玄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牢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楚勤粗重的喘息声和锁链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他无力地瘫倒在木床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头顶的石壁,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弱小……”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皇城中歌舞升平的景象,逃亡路上颠沛流离的艰辛,蜀山上清冷孤寂的生活……
还有,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他“哥哥”的小女孩。
他记得她第一次学会走路,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咯咯地笑着;他记得她第一次练剑,笨拙地挥舞着手中的木剑,脸上满是认真;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受伤,哭得梨花带雨,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