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鹜不自在地别开眼。
从小到大,周围人都说夏引南漂亮,生得很好。
而秦鹜,总是嚣张跋扈,个性太尖锐,大多数人怕他,小部分人烦他,几乎只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会夸他好看。
他是那种飞扬桀骜的眉眼,生得犀利,天生有攻击性。长得好,家世好,就没见过他害怕过什么。
但此刻,他穿着被血弄脏的西装,白衬衣和脖颈的皮肤上都是血迹,破天荒地狼狈。
他脸上总是拽拽的、不耐烦的神色也消失了,眉头紧锁着。
夏引南盯着他看,忽然伸出了手:“过来一点。”
秦鹜不明所以,难得迟疑了一下才听话地凑过去:“怎么了?”
夏引南拿起床头的湿纸巾,一点一点擦去他脖颈上的血迹。
手指下的肌肤是温热的,而肌肉却紧绷着。
夏引南抬起眼,发现秦鹜眼神晦涩不明,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在生什么气呢?”他轻轻地问,“受伤的又不是你。”
“……没有。”秦鹜良久才说,“没生气。”
他握住夏引南的手腕。
夏引南一只手背上插着点滴,给秦鹜清血迹用的是缠着纱布的这只手,只有手指能动。
秦鹜小心地拉开他的手:“别管了,我一会儿自己处。”
夏引南从善如流地收回手,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听见秦鹜声音沙哑:“夏引南。”
夏引南眼睫颤抖了一下。
“去治病吧。”秦鹜说,“算我求你,好吗?”
“……所以,我去找秦鹜只是做了交换。”
乔息将一切和盘托出,事出突然,他没有说夏引南的部分。
“乔舒说的所谓勾引秦鹜的本子,是之前我为了清思路,随后写了一些东西,他擅自拿起来看了。”
“说分手,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乔息声音哽咽,“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哥哥,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路呈星终于知道,乔息曾经哭着说“可我不想你死掉”是什么意思。
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弯下腰,将少年抱上自己的膝头,让对方以最熟悉的姿势靠在自己怀中。
他说:“都过去了,宝贝,不哭了。”
乔息愣愣地看着他:“你相信我说的吗?即使它听起来如此荒谬?”
路呈星沉默了一下才道:“其实……我看过你的那个笔记本。”
乔息:“啊?”
路呈星说:“虽然当时没有看太明白,但我隐约有类似的猜测。”
“啊……所以那个本子我是真的忘在家里了,你拿走了吗?”乔息问,“难怪我回来都没找着,还以为丢了呢。”
“对不起。”路呈星说,“擅自拿你的东西。”
乔息挥挥手:“没事啦,也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