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时刻关注着他的常林先知道,常林在家大笑了三声:“呵,装什么正人君子假清高,我倒看他为了子嗣要不要纳妾。”
“夫君不如还是去试试韩相吧?妾身觉得还是得抓住韩相,只有真正靠上了他,往后才能帮夫君挡住翻案的责难。”
常林颔首赞同:“夫人所言极是,这些年来刑部积累的冤案错案数不胜数,我都不怕翻案,怕就怕当年的那件案子被翻出来,真要是有平反一日,我们全族都得陪葬。”
前太子被牵连进前朝谢家通敌大案,为了自保也为了救谢家才不惜逼宫,最终却给了尚是齐王的先帝,一个杀他的机会。
一念之差,成王败寇。
而谢家这件通敌大案,正是前相吕三宗一手策划伪造,常林配合主审,拿着一封莫须有的通敌信函,将谢家定死在了通敌这个罪名上。
整件事情,先帝一清二楚,但他作壁上观,直到最后一举名正言顺地诛杀了前太子,夺下太子之位继承帝业。
吕三宗顺势向先帝投诚,十八年来官至右相,直到前段时间告老还乡,如今看来这老狐狸怕是早就看出来先帝身体不行了。
常林诚惶诚恐,没了吕三宗在上头罩着。
照理前太子和谢家亲眷都死绝了,如今皇帝都换人了,他应该高枕无忧。
常林却难以心安,大概是那件事做得太绝,谢家一百八十口人全死在了他手上,他时常觉得还有余孽在暗处伺机报复。
“去把胜州院子里那位接来吧,我就不信绝色美女献媚,韩烈能拒绝得了。”
常林下了血本,那女子是他无意间发现,本是留着自己享用的,却被夫人发现了,只好作罢。
还好他留了心眼将人困在了胜州,如今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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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有人惶恐,也有人忙碌。
清冷的丞相府里,灯火寂寂,韩烈身边只跟着一个老仆伺候茶水,堆满公文卷轴的书案前,他低头忙了已经两个时辰。
“老爷,夜深了,您该歇息了。”韩烈身边的老仆是从小跟在身边的随从,忠厚老实,几十年伺候在旁,俩人早已是一家人般。
韩烈轻咳一声,抬眼看了看漏刻,已经子时正了。
“嗯,平叔你先去歇着吧,我看完这点就回去躺着了。”
他这些年习惯了晚睡,一个人躺在床上容易想起过往,伤神,倒不如忙一点。
韩平叹气念叨:“老爷不娶妻身边也没个女子,总得自己珍重自己,这般熬着身体还没老奴壮实了。”
韩平身材粗壮,即便头发发白了也健步如飞,身强体壮,反观韩烈明明比他小了十岁,今年才堪堪三十六却身形单薄了很多,这些年损耗得太快了。
韩烈也不计较,只笑着颔首:“自然没你壮实了,你可曾是少林俗家弟子,我只是个读书人。”
韩平见劝不动便继续陪着,说说话分散他注意力:“老爷,坊间都在传许恪那小子要休妻另娶。”
韩烈闻言一顿,不由放下书看了过来:“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