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冲突都没有出现。
双面绣的布匹已经堆了一桌,绣针乖巧穿在布上,并无遗落,也没有刺向姜眠,这让姜眠都快适应他这副模样了。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姜眠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现在的相处模式她也挑不出来错,而且她也不需要和对方继续呛嘴。
“妻主觉得这张绣得如何?”许知久抬起手里的圆扇,正反两面勾线精准无误,用的还是染色的线条,真切绽放的昙花一比一地复刻在扇上。
姜眠点头:“很好。”
她不明白许知久跟她增大沟通的目的。
之前貌似恨不得和她一句话都不要说,现在主动地在她面前找着话题。
有点离谱,这孩子记吃不记打吗?
学堂的课并不是日日都要上的,她好不容易闲下来一天就又被许知久拉着看刺绣的事情,就好像对方完全把她当做了朋友。
少年双眸微亮,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眉眼一丝阴郁都无,全是坦诚和认真,似乎仅仅只是想得到她的认可而已。
姜眠倚靠着墙壁,仰头看着头顶快要破开的洞,上面留有填补过的痕迹,却还是往下滴着水。
冬天似乎永远是阴沉的。
“把褥子一起移进来些吧。”姜眠指了指漏水的位置,“昨晚你是怎么睡的?”
“我没事的妻主,夜里不怎么乱动,这里放了个小盆接着水就足够。”
在床褥上放水盆,这种事情也就他想得出来,夜里打翻可以直接洗个冷水澡了。
懒得喷。
姜眠抿唇:“你喜欢就好。”
少年原本忙着做手工,回答也是下意识的,等她说完话后才想起来什么。
他起身:“妻主的提议也好,我现在开始移,妻主……会介意吗?”
“不会。”
姜眠躺下床,侧过去在计算自己的存款,算清楚后才翻了个身转过来,却和近在咫尺的少年视线交错。
姜眠:?
她是让把被褥靠进来,但这个距离,下床的时候很可能会踩到对方的吧?
姜眠抬头看了眼滴水的地方,确认了下距离,发现这距离确实是在合理的阈值里,毕竟茅草屋的房子指望不了有多大。
但许知久这样的操作真的不是为了暗杀吗?
毕竟距离足够近,下手也会又快又准。
少年修长的腿隔着布料交叠在一起,褥子长度勉强能盖过他的脚踝,夜里整个人都是尽可能缩着身子减少占据的区域。
他在褥子上盘着腿,对视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眸,睫毛上如同落了蜻蜓,耳垂瞬间红得滴血,“……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视线大约只有几个拳头的距离,他的褥子距离床铺只有十公分不到,所以姜眠转过来才会脑子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