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二日天还没亮云琅就开始发热症,太医说是之前的身体底子不好,又遭受重创,近日天冷得厉害,郡主这是寒气入体,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根治,只得慢慢将养着。又言一定不能再受凉了,这时节最好长期待在温暖的室内。于是云琅又喜提冬假数月,这可把一众同窗羡慕地不行。毕竟谁会想在寒冷的大冬天起早贪黑去上课呢?
新年已过,三月春风拂柳,万物复苏,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云琅终于又一次踏出朝鹿阁的大门了。这次她带着她的重型武器——古代自制滑板,去明德堂上学了。云琅脚下踩着板,脑子里却思绪纷飞,一会儿想想从前,一会儿想想晚上要吃什么,简直天马行空。
这会儿,连接皇宫和明德堂的赤璟门已经非常安静了。
守卫们银枪软甲立在两旁,言知行早已不在这里当值了。听说言都尉获圣上赏识,被调到禁军营操练精甲骑兵去了。
云琅踏着滑板,手里拎着小福子先前抱了一路的箱笼,疾驰而来。到了门口,她挥退两边守卫,一个漂亮的豚跳稳稳落在了明德堂的地界。
“咚——”闷厚的钟声响起,这是开课的提示。
小福子苦哈哈地姗姗来迟,已经看不到他主子的身影了。他长出一口气,应该是赶上了吧?
一边的守卫也长出一口气。即使是看了快一个月了,每回看到云小郡主滑着那个木板飞过这道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替她提心吊胆地悬着一口气。
今日是董夫子的课,这个夫子脾气好得不得了,但是他可以为了教化你一说说上两个时辰。云琅最怕他的念叨,尽量不给他留这个机会。
进了学堂,她把滑板扔给旁边的侍从,一会儿小福子会来拿。轻手轻脚穿过长廊,打算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她的座位是众所周知的靠后门的最后一排。
可能今天是大课的缘故,男女一起上课,整个课堂满满当当。也有些两人共用一张桌子的。就连她的桌子也…挤着两个人?谁这么想找死?云琅绕到两人身后,正打算一人一脚,就见那俩人一副要挤死对方的架势互掐道:
“你给我让开!这是我和净初的位置!”
“呵。郡主说过,她的就是我的,她的位置当然就是我的位置。我现在宣布,你马上给我离开。”
“她是我姐妹!”
“她是我朋友!”
“她是我姐妹加朋友!”
“她是我朋友加兄弟!”
“你!周子安!我可是公主!你竟然敢抢本公主的东西!”
“沈清歌!你又拿身份压我?你好意思?”
云琅:……
谁能告诉她这俩货为什么一见面就掐架?而且还能不分时间和场合。
就像此时,由于动静过大,不仅学生,就连坐在最前面讲堂上的董夫子都被惊动了。
“你们在干什么?”董夫子眯着眼睛问。
“他抢云琅位置!”
“她抢云琅位置!”
掐架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云琅:……我谢谢你们了。
“嗯?”董夫子这才发觉卷入事件中心的云琅没有出现。“云琅呢?”
云琅默默从两人身后站起身,举手道:“我在这儿。”
沈清歌和周子安齐齐转头,“净初,你何时来的?怎么不吱一声?”
云琅:“吱声给你们断官司吗?”
周子安挠了挠头,“我先来的,她非要跟我抢。”
沈清歌不服气道,:“你搞搞清楚,我的书比你先占到这个桌子的!”
“这也算?你人都还在门口,光把书扔过来算什么!”
“怎么不算了,那书是我的,就能代表我!”
“你讲不讲道理…”
“好了。”云琅头疼地制止他们,“你们请上座,我让给你们,别给我丢人了啊。”她捂了把脸。
董夫子说:“老夫平日教导你们,要谦让有礼,你们倒好,如今竟能因为一个座位争执不休,成何体统呐。再说这里不是还有位置么。”
云琅顺着董夫子的手指的方向一看,好家伙,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