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外雷霆漫天,冰川被震得有了丝丝裂缝,万物匍匐,不敢抬头直视天威。
“天机不可泄露……”
老者咳了咳,嘴里吐出一股黑烟,收了龟甲,打坐调息。
许久,外面的世界才安静下来,冰川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此时,摇篮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婴儿的视角极为有限,入目可见是一片洁白无瑕,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在屋顶上空悬,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亮,墙壁上雕刻着许多从未见过的纹路,仔细看去竟是许多奇珍异兽。
“这是哪儿?”
女娃心中想着,想要起身观察,却现力量被禁锢在四肢,明明浩荡如江海,却调动不了一丝,如同金山在前,却无法触碰。
费劲全身力气,总算是挥舞起双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肉团团的小手,未染一丝尘埃,如先天雕琢一般精美。
“生了什么?!”
还未思索完毕,一股磅礴的记忆瞬间在脑海里袭来,如电影放映般快掠过。
画面一转,记忆开始复苏。
苍茫的大地上,石柱林立,环抱成里外三层圆环,中心处竟是神树建木,树长二千丈,大二千余围,高耸入云,如通天之梯,其上栖息着凤凰,鸾鸟。层层圆环之中摆满了祭器,有盛满仙酿的牺樽,有烹煮着灵肉的三足圆耳鼎,有雕刻着兽面纹的璧……
最珍贵的当属第一层的六玉,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
神树建木前方,一艘木舟飘浮在空中,木舟通体以建木树枝打造,其上雕刻着万兽,甲板上铺满了时间晶石,浓郁的时间法则之力环绕。船头,站立着一位女子,身披白袍,头戴金冠,手执水晶权杖,只是一道背影,便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
她挥舞着权杖,嘴里念念有词:
“宙,弥异时也;宇,弥异所也。”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道在其间而莫知其所。”
“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
祭祀声飘远,似沟通了冥冥中的未知存在,眼前的空间破碎,一条残破的天路出现,其中时空之力弥漫,似乎能绞碎一切。
“时间之舟,启!万灵之力,为我开道!”
随着手中权杖挥舞,女子泛舟而上,步入天路。天路中绞杀之力袭来,万灵嘶吼,撑起一道透明屏障,将所有攻击阻绝。
越往里,绞杀之力越强,甚至出现了一道道人影,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杀招,各种法则弥漫,万灵之力显得微弱不堪,只是抵挡了片刻,便彻底破碎。
“上下四方归去,转!”女子一挥手,所有临近的法则倒转,一排排身影湮灭。
女子白袍翻涌,青丝飞舞,全力驱驶着木舟前行。木舟后方,天路快崩塌,毁灭的气息如猛虎般扑来。
前路,生了莫名的变化。人影一齐消散,呈现一片真空。越是安静空旷,越让人心悸。
“嘶!”
木舟突然停了下来,船头以极快的度消散,仿佛有怪兽在吞噬。船身上的万兽符文出耀眼的光芒,努力的抵御着吞噬,然而如一滴水落入大海,未起波澜。
须臾,木舟便被吞噬得只剩三分之一,其上的时间晶石已消耗殆尽,没有时间法则的守护,天路之力变得更加恐怖,白袍被染成了血袍。
“红尘三生,唤前世道果,焚今世道基,借来世之力,破天路,前往原初。”
女子话音落下,三千青丝尽成雪,漫天道则缠身,硬生生的破开了前路。前方出现米粒大小的黑洞,浓郁的时空法则环绕,背后似有另一片宇宙,只要伸手,便能进入其中。
希望就在眼前了,只要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进入原初之地,所有人都有希望复活!
就在手指碰触到的瞬间,一道惊天刀光从背后劈来,木舟,血袍消散,只有最后一刻的回眸,记住了那个永恒的画面。
“为什么是你……”
话未说完,一切都结束了。
但任谁也没有现的是,一点红光钻入了黑洞。
记忆戛然而止。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
突然,灵魂中传来一阵悸动,一道黑光浮现,演化出一把刀的形状,朝着纯洁的灵魂之光吞噬而来。致命的危机袭来,肉身中的力量继续蛰伏着,似乎并不打算反抗。
绝望再次笼罩在了心头,难道还是逃不过去吗?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眉心一道火光冲出,变成一只火凤,朝着刀冲去。
那是最后的守护,是一位母亲无私的爱。
火凤将刀整个包裹住,但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无奈之下,火凤凝结成了一道封印,将刀封印在了眉心,与此同时,所有的记忆也被刀牵引,吸附在了刀身。
最后,只是眉心处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凤印。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原本清澈的双眸浑浊了片刻,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对于世界的认知和前世的记忆,全都烟消云散。
“哇~”
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洞府,似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