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寰瞅了那个少爷一眼,打发副手留下继续应酬,让司机送自己回去。
会所外下着大雨,高宇寰独自走出大厅,等着司机开车过来,他吸了口烟,隐约看到广告屏幕下坐着轮椅的青年。
高宇寰瞪大眼睛,他来这干什么?
操,这个傻逼!
雨下得很大,像是从浓云里泼下来又被狂风席卷在夜幕中掀起迷雾,雨珠砸在广告牌上噼里啪啦地响,高宇寰疾步走过去,站在项俞面前怒骂道:“你疯了!谁让你来的!”
项俞抬起头,雨水溅在他的脸上,挂在浓密的睫毛上,哪怕他躲在商铺下避雨,可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雨水渗透了,项俞拿出雨伞,一双黑瞳在广告牌的灯光下闪动着真挚的光,“对不起,我今天不该任性,也不该偷懒,更不该把你气走,我听司机说你在这里应酬,所以来接你回家。”
高宇寰怔怔地盯上他,胸膛像是狠狠挨了一拳,闷得他透不过气,高宇寰只觉得如果以后能有个人在家等着自己,在雨天给自己送把伞,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有司机,用得着你给我送伞吗?”高宇寰凶狠地骂。
项俞僵住,瞪着无辜的眸子,指尖紧紧攥着雨伞,失落地低下头。
司机开车停在路边,跑下来拉开车门,淋着雨朝高宇寰喊,“高董,快上车吧!雨太大了!”
高宇寰向雨帘中走过去,寒风吹在脸上冷得刺骨,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潮腥味,身上却没有想象中被雨水淋湿的冰凉,高宇寰错愕地扭过头,盯着项俞踉跄地站在自己身旁,把雨伞举过自己的头顶,反而他的半个身子站在雨中,一只手扶着左腿艰难地撑着伞。
项俞的脸色苍白,蠕动着冷到发紫的唇瓣,“老大,我就是想来接你回家,想为你撑伞……”
高宇寰凝着项俞纯粹的眸子,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扣在怀里,拥着项俞钻进车厢。
加长的轿车行驶在雨夜里,雨刮器左右摆动,车里开着暖风,项俞坐在高宇寰的对面的座椅,冷得直发抖。
高宇寰擦着溅在手腕上的雨珠,拿着毛巾想要递给项俞,可他只是低垂着头,发丝被雨水浸湿垂在额前遮住他深邃的眉眼。
司机开着车,瞄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两人,“高董,本来我告诉小项,您在应酬叫他不用担心,可是小项坚持要来接您,还说怕您喝醉了淋到雨会生病,这孩子还真是心细。”
高宇寰攥着毛巾的手掌收紧,干脆直接坐在项俞身旁,项俞惊讶地盯着他,勾起唇角甜甜地笑了。
“笑你大爷啊!”高宇寰把毛巾蒙在他脑袋上,“被雨淋傻了是不是?”
高宇寰用干燥的毛巾擦着项俞被淋湿的发丝,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项俞享受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老大……头晕……”
高宇寰顿住,拿开毛巾盯着项俞凌乱的发丝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高宇寰利落地扒掉项俞贴在身上的湿衣服,手掌摸着他的肌肤烫得吓人。
坏了,高宇寰气得要骂娘,项俞的腿可不能沾凉啊!
“你大爷的!你老老实实在家等我不行啊!”高宇寰急得横眉立目,赶紧给医生打电话,被项俞抓住手腕,顺势靠在高宇寰的怀里,“老大,我没事的……”
高宇寰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可是盯着那张白皙的脸蛋因为高烧透着浅浅的粉,眼底噙着水光望着自己,就算有再大的火都被熄灭了。
“你又不听我的!”
高宇寰愤愤地用毛巾给他擦掉身上的雨水,手法柔和了不少,项俞窝在高宇寰的颈窝,呼吸着属于男人阳刚的气息,“我听……我只听你的……老大……”
“你听个鸡巴!”高宇寰骂他,项俞凑到高宇寰的耳边低声喃喃着:“老大,今天有别的小白脸陪你吗?”
高宇寰掐着他的下巴,项俞难受地蹙了蹙眉,烧得神志不清,可怜巴巴地颤了颤唇:“我的腿废了,你要是真想找,我也拦不住……”
他咬着唇瓣,满眼渴求:“但是我会好起来的……那时候你就不能了……行吗……”
“我不找了!”
高宇寰被他说得自己心眼里都泛酸,“我不找了!行吗!”
“你满意了?”
项俞靠在高宇寰怀里,心满意足地笑了,“老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只要你一个
高宇寰泡了个澡走出浴室,项俞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露出烧得红扑扑的小脸,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高宇寰坐在床边揉了揉他的脑袋,项俞微微蹙起眉心,浓密的睫毛抖了抖,高宇寰的手掌探进被子抚上他的后背,“怎么样,好点了吗?”
项俞闷闷地嗯了一声,掀开被子的一角,往旁边挪动一点方便高宇寰躺下。
高宇寰叹了口气,谁让小孩病了呢?惯着吧!
他躺在项俞身边伸出结实的手臂拥着他打着寒颤的身子,高宇寰搓了搓项俞的背帮他暖和,“让医生来打一针吧?”
项俞抬起眸子,盯着高宇寰近在咫尺的面庞,他的眼睛烧得通红,眼前模糊出一道道重影,项俞摇头,窝在高宇寰的怀里,嗓音沙哑,“反正明早医生也要来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高宇寰皱起眉头。
项俞轻轻吻了一下高宇寰的侧脸,脑袋里烧成一团浆糊,认真地回忆,“在国外出任务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生病就停下来,埋伏在狙击的隐秘处风吹日晒雨淋几十个小时都要守着,可能是住院这段时间又变得娇气了,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