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冉白走过去蹲下身,伸指揩去他脸上的泪珠,两指抿着,慢悠悠地说道。
“是不是你唆使芸娘去骗的一百大洋,是不是你骗芸娘说,廖爷是你的杀父仇人,只有在这替他赎罪,廖爷才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轶疯狂地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唆使的,是阿祥这么干的。”
门外响起阿祥撕裂的求饶声,随即传来痛苦的嘶喊声。
沈轶惊恐绝望,嘶哑吼叫,“阿祥说芸娘傻,只要有了一百大洋,我们就可以在北胡同活下去,你们知道的,我们活得像蝼蚁··”
“唯有一条路,走到黑,才能看到希望。”
“那你们明明拿了那一百大洋,又为何将芸娘折磨成这样,逼她抽大烟,逼她给你们这些垃圾玩弄。”
桑冉白哽咽着吼道。
狗咬狗的戏码,两个无耻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地诓骗一个不聪明的女人··
就在这时,廖八的手下走了进来,血淋淋的手掌摊开来,将一颗热乎的眼球地递到廖八的跟前。
“廖爷,取了一只眼睛出来,另外一只还要不要···”
“很好。”廖八点燃了一根烟,往外看去,“将另外一只也给我取咯。”
手下收到命令,似地狱恶鬼,向外走了出去。
随后,门外便又传来了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阿哲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被吓得躲在桑冉白的身后,却又要强装镇定。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比一个女人胆子还小。
沈轶崩溃大哭,冲着廖八喊道,“廖爷,廖爷,求你,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谁又能放过芸娘。”
桑冉白再也抑制不住的吼道。
芸娘又何错之有,她不过只是想护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却白白罔顾了性命。
沈轶手心冰凉,颤抖不止,周身被冰冷的恐惧所笼罩。
他抬头偷偷瞄了眼门外,阿祥哪怕是活着也只剩下半条命,他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将幕后那人供出来。
那可是他唯一的保护伞。
他若是不坦白交代,恐怕接下来挖去眼球的那个人便是他了吧。
廖八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沈轶摇摆不定,胸口像被重物压迫一般沉重。
廖八见沈轶迟迟没有开口,那眼神反复琢磨着精明,想必真正想要害他的人,并非这些胆小如鼠的鼠辈。
现在唯有一个法子,才能将幕后之人揪出。
廖八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阴鸷地看着发抖的沈轶。
“铁子,既然这畜生还不张嘴,去···将他的耳朵先给我切了,如果再不说就将他的鼻子切了···”
铁子收到命令,一抬头,掏出腰间的匕首,还没等沈轶反应过来,手起刀落一只耳朵血呼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锥心的痛感,沈轶躺在地上捂住耳朵打滚着。
“说还是不说~~”铁子再一次举起手中的匕首,便要朝他的另外一只耳朵切去。
沈轶虽是痛得冒着冷汗,他立即伸出手,“廖爷,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说··”
真是一个贱骨头··
桑冉白瞧着眼前打滚的沈轶,满地的鲜血,看着甚是瘆人。
廖八以为桑冉白害怕,走到她的跟前,轻声的说道,“这样场面没见过,怕了?”
谁知桑冉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见过的比这瘆人的多,断肢横生,那里才是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