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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九初敲响了西郊一户人家的木门。
西郊虽然
在京城,但地理位置偏僻,附近也没几户人家,这地儿看起来竟然有点荒凉。
她观察过了,这门顶上还有灰,从门缝看进去能看到院子里的杂草,一般大户人家都有丫鬟小厮去打理,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除非……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不一会就听到了里面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听声响,来人似乎是个瘸子。
“哪位?”声音从门内响起,宁九初道:“萧妃娘娘让本官来给你看诊。”
门内的人似在思考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门。
宁九初看到了萧妃口中的堂弟。
说是她的堂弟,却不知为何墨发上还夹杂了银丝,男子三十多岁该是正直壮年,但是看他的样子也太憔悴了,俊朗的眉眼一片死沉,薄唇往下耸拉着,脸上连一丝生机都没有。
就像,病入膏肓了般……
“进来吧。”那男子拄着一根木拐杖,让开了路,嗓音沙哑地道:“你可以叫我萧庭。”
宁九初跟着他进去,观察了好一会儿。
深蓝色的布衣,完全不绣金丝的黑靴,看起来只是用树枝简单削成的拐杖,虽然看着整洁,却是一个穷人的装扮。
“萧公子,不知道萧妃娘娘想让我帮你看什么旧疾?”宁九初坐下,萧庭给她倒了一杯茶,语气不太好地道:“陈年旧疾不看也罢,你在这里坐一会,回去给她说你已经尽力了便可。”
他就像和谁赌气似的,转身想走进房
间,似是一眼都不愿多看她这种官员。
宁九初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忽然道:“萧公子,你体内可是有余毒?”
那男子一怔,怒道:“萧妃都给你说了什么?一个黄毛小子还敢多管闲事?”
他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完全没有贵族公子该有的优雅,一双灰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她是来干什么坏事似的。
这,就不能是她自己看出来的?
宁九初倒也不恼,打量他片刻,说:“医者讲究望闻问切,从开门到现在我都在观察你。如果你体内毒素已清,正值壮年的人不可能走路都显得吃力,你给我倒茶的时候手指颤抖,显然无法自如控制手指的活动,门外杂草多时不清,看你却又是个整洁的人,可见精力不足,就连普通的活儿都无法完成。”
她顿了顿,说:“你眼底有浑浊之像,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毒该是早就入侵五脏六腑了。”
那人听罢,浑身紧绷,怒道:“那又与你何干?”
宁九初身为医者,最讨厌的便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好像旁人还得比他紧张的人。忽然搁下茶杯,冷笑道:“确实与我无关,萧妃娘娘用尽了办法也要把你藏起来救你,你就算有什么事,伤心的也只是她,对本官能有什么损失?”
说罢,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萧庭从来都没被人这么训斥过,一时脸上五颜六色,本就不想理她。但忽然注意到后面的
话,他的眸子蓦地瞪大。
这人怎么会知道他是被堂姐藏起来的?
他急急忙忙地道:“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