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因此感情隔阂日渐加深。
聂茹非此举,无疑是戳着聂家的伤疤,逼他们妥协。
聂家要是答应,这些年聂世昌的臭名声不是白挨了?
可若不答应,此事要传扬出去,聂家不孝的名声又要罪加一等。
霍青燕看好戏地望向聂宁沉:“宁沉啊,你觉得非儿的提议可好?”
聂宁沉强行挤出一个淡笑,拱手回:“往年中秋都是在家中过,今次举家离京过节……请祖母恕罪,宁沉还需回去禀报双亲。”
“哼,听着倒像是我老婆子求着你们一家来似的。”霍青燕冷哼道,语气透着长者的威严,叫聂宁沉都不敢抬头。
“我这庄子也不是什么人都招待的,既是为难,便不勉强。张管家,送客。”
张管家:“是。”转头,伸出一臂向门外,“大公子。”
聂宁沉面皮直接挂不住,霍青燕一句‘送客’压根没把他当自家人。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规规矩矩地冲霍青燕行了礼才离开。
过程中,目光包含探究更夹带了几分幽怨地掠过聂茹非。
“我这大孙还算懂事知礼,若是换成那火爆脾气的二孙,能把我房顶的瓦片都掀喽。”霍青燕感叹道。
聂茹非心里却有不一样的声音:懂事知礼?他与聂宁沉本是同根生,又能好到哪儿去?表面功夫罢了。
她攥着自己的裙摆,膝头上的伤疤仍在,那是她被扔回乡下前,他大哥送她的诀别礼——
“这副膝盖骨,是你挖,还是我替你挖?”
“不要大哥,求你了大哥……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虽不影响行走,但每每阴雨天,她的膝盖就会钻心的疼。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家人带给过她的伤痛。
霍青燕回房休息,聂茹非交给竹欢一样东西,让她务必赶去交到聂宁沉手上。
转头,秦嬷嬷找上她。
“四姑娘,上回你出样做的耳铛,在京里买得很不错,这是银楼那边给的分红,我跟老夫人都说过了,她也说您该拿着这钱。”
三月内,聂茹非已经彻底得了秦嬷嬷的赏识。她有推拒过几次,但最后还是被强塞了银子,所以这次她直接把钱收了。
完后,秦嬷嬷又是老样子,问她最近有没有新的想法,还说没有也不着急。
聂茹非清楚,对方除了赚钱,更看中她脑袋里的点子。
可能一直在庄上掌珍,天生对珠宝饰的喜爱,让她忍不住想要从聂茹非那儿掏取更多的优秀设计。
聂茹非友好笑笑:“这几日祖母就要考我医理了,过几天吧,我还是差竹欢把图纸给你送去。”
秦嬷嬷一听聂茹非算是答应了自己,立即眉开眼笑,脸上全是期待:“那好,等卖出了名堂,依旧给您分红的钱。”
说完她就要走,聂茹非却出声拦下了她:“秦嬷嬷留步,有件事我想向您打听。”
庄子大门外,聂宁沉刚走到马车前,车上的门帘骤然被撩开。
就见一名意气风的红衣少年,先是瞅了瞅聂宁沉的身后,然后不解地问:“哥,怎么就你一人,那臭丫头呢?”
此番来接人,家里是派了他们兄弟二人一起的,但在路上,聂宁卓觉得让他们金樽玉贵的哥儿几次三番来接聂茹非那个低贱野种,简直是太给她脸了。
日后回了府,聂茹非还不得鼻孔朝天?
他可不能助长了那个小野种的气焰。
于是到了庄子门口,他愣是不下车,说接人只需聂宁沉一人。
毕竟他们都带了母亲的亲笔书信,又是堂堂的伯爵府嫡长子亲自来接,聂茹非只要不是没脑子,肯定会乖乖跟他们回去。
“别提了。”
聂宁卓见大哥聂宁沉黑着一张脸,加上他又是一个人出来,当即猜出他在里面可能是受了气。
“那小野种竟敢连你跟母亲的面子都不给?只是让她回府过节,吃顿团圆饭,她还拉上乔了?我去找她说,再好好教她做人!”聂宁卓摩拳擦掌地咬牙说,当即就要下车冲进庄子。
就在这时。
“大公子。”
是竹欢。
聂宁卓立即藏回了车中。
聂宁沉见一个丫鬟追了出来,不明所以:“是祖母,另有吩咐?”
竹欢摇头,将一只荷包交给他:“是四姑娘吩咐奴婢把这个给您,还让奴婢给您带几句话。”
“她说什么?”
车里的聂宁卓侧耳趴在帘子上偷听。
竹欢:“四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