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都是面子功夫。
省得竇婆子替她拿信去寄的時候,叫人拆了信函來看的時候(囚犯寄的信一般都得經過官差審驗)生出不必要的疑心,至於信送到京城,寧遠侯府的人收了之後怎麼辦,那也已經不是問題了。
估計那時候她都離開這青驛,早就不用跟竇婆子等人打交道了。
至於那欠條,她都一走了之了,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顧冉揣著拿蓋章的欠條也沒在意。
信寫好了,顧冉將信放進雙鯉——也就是信函里,在雙鯉正面寫上寧遠侯親啟,再落款顧二娘子,又給付了資費,才將雙鯉再交與竇婆子。
竇婆子滿帶笑意地接過顧冉寫的那封信,一併將餘下的紙張筆墨都給收走了。
這些東西不是她去買的,而是找驛站裡頭文書借的,只給了一百文錢,餘下九百文錢她自己就吞下了。
竇婆子離開後,顧冉便見著她方才端進來的一個小火籠,裡頭已經生好了炭火,另外給配了一些碎炭,不多,估計僅夠燃個兩三天。
顧冉拎著火籠又躺回了原來的角落,而後馬上進了工作間。
將火籠放到案桌上後,顧冉翻了翻屜子,又在置物櫥那頭找了找,找出了平時拿來碾碎符砂的小缽跟小杵,這才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橘皮。
第一世的時候,顧冉在冬季里一個保暖沒到位,就經常會長凍瘡,所以學到了一個快治療凍瘡的偏方,主要用料便是南方隨處可見的橘皮。
顧冉將整個剝下的橘皮拿起來,放到小缽上面擠了擠,有汁,但不多,等擠得再沒有汁的時候,打開火籠蓋子,拿起一塊邊上沒燒起來的木炭,挑開,露出裡面燒得最旺的一圈紅燒炭,而後將橘子皮外面那層覆上去烤了起來。
橘子氣味很快冒了出來,工作間裡頭充滿了這種甜甜的氣味。
烤得滲油時,顧冉換了幾次手,將粘上的油不浪費的抹到外面露出的皮膚上。
橘油可以潤滑保濕,不用浪費。
等橘皮不出油了,橘皮也烤得焦硬焦硬的,顧冉將橘皮撕碎,放進了小缽裡頭,而後用小杵慢慢碾碎。
碾成粉末狀後,原本要加點蓖麻油或者橄欖油,但眼下沒有,只能湊合用了,於是摘了幾片橘子葉,也給搗成糊糊狀,勉強可以拿來敷吧。
顧冉看看雙手,再感覺到腳上傳來的痛癢痛癢,不用猶豫就決定先敷腳。
她現在穿的鞋子是原主在入秋時在包袱裡頭收起來的唯一一雙棉布鞋。
雖然寧遠侯府的人不地道,但唯獨有一人算是對原主真心以待,那便是顧三娘。
顧三娘是原主的庶妹——不,不該說是庶妹,原主連寧遠侯府庶出的娘子都算不上,那位顧家三娘便是庶出,也真是寧遠侯府的血脈。
在鬧出真假千金的風波前,原主還是寧遠侯府嫡女時,跟這位顧三娘交情算好,因顧三娘失去姨娘後,被原主護過一段時日。
或是感恩於此,所以在寧遠侯府所有人都對她避之不盡,甚至連流放離開那一日也不曾有人為她打點行囊,唯獨顧三娘雖不便出面,卻暗中叫了自己姨娘的娘家人,給她收拾了一個行囊。
裡頭有換洗的幾套簡單衣物、針線藥囊等尋常用品,當然,今日秦家人拋下她的時候,將這個包袱里的東西全拿走了,她如今除了身上穿的,再無旁物。
幸好牢房裡頭不講究脫鞋而寢,不然這雙棉布鞋怕也會被人搜颳走。
脫了棉布鞋,褪下襪子,就看到長期徒步的一雙腳板,底部長了硬皮厚繭,而腳趾頭,每隻腳的三四根都紅腫了起來,硬硬的,還有幾處因為原主忍不住癢,給撓破了皮。
顧冉也沒辦法,拿起那橘皮糊糊,便細細的一個腳趾頭一個腳趾頭給敷了上去。
有時候刺激了破皮處,疼得直咬牙掉淚。
等敷完後,用將雙腳放到火籠上面烤乾了,這才穿上襪子,再穿上了棉布鞋,而後,繼續烤第二個橘皮,拿來敷雙手上長了凍瘡的手指手掌處。
按照她的經驗,大概敷個四五日就好了。
多虧了她如今是青驛里唯一一個病女囚,關在牢房裡頭哪裡也不准去,也不用幹活。
所以每日竇婆子送早晚兩餐進來給她說說話外,餘下的時間就是躺著烤火,她借著休養身子的這幾日,除了每日三次給自己敷這橘皮糊糊治理凍瘡,也在琢磨她那個空間系統。
其實對這個時候的顧冉來說,這空間系統有點雞肋。
空間系統最大的功用便是存儲收納,若是在知曉自己會被劈死再度穿越的前提下得到這個系統還好,她還能馬上儲備好足夠的錢銀跟物資。
但她沒有提前知曉,所以空有空間,卻沒存上多少應急物件。
另外,她是囚犯,按照原主一路流放過來的情形看,一直都在解官看管監視下,沒有人身自由,自然也不可能找地兒採購物資,這空間也派不上用場。
拿來存貴重物品?
又不是剛事發那會兒,抄家之前穿過來可以趁機藏多點金銀財寶,身上帶的顧三娘給準備的包袱裡頭也一文錢沒有,便是有,估計上路之前被解官檢查行囊時就被搜颳走了,到如今,自己更是一文不值,根本沒有多少錢銀跟條件囤積物資。
所以,給她病懨懨的囚犯一個空間系統,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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