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将写满了字的宣纸收好,准备晚上再抄录一份以防万一,顺便将最後那几张看不太懂的整理出来。
资料收好,兴师问罪。
公孙先生屈起手指敲敲桌案,“景哥儿,那个神秘的唐门弟子在你家附近养了多久的伤?”
苏景殊眨巴眼睛,目光飘忽了一瞬,看向别处,“也没多久。”
包大人露出不相信的目光,“没多久?”
看刚才纸上写的那麽多东西,他们怀疑这小子可能把人家的家底都套出来了,这能是没多久?
小小苏对着手指,补充细节的时候慎之又慎,“就是没多久啊。春天山里有蘑菇有野鸡有兔子,夏天太热我爹娘就不让我往外跑了,他最开始伤的严重动弹不得,养到能动之後就走了,江湖人受伤恢复的快,应该就是没多久。”
春夏交接的日子,的确是没多久。
公孙策想起当初去隔壁和苏家人商量秦香莲一案时程夫人说的这小子打小就伶牙俐齿讨人喜欢,忽然觉得他能把人家唐门的不外传秘方套出来那麽多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唐门隐世多年人丁凋零,那位被他遇到的唐门弟子是唐门仅剩的传人,濒死之际看到仙童似的景哥儿给他端水拿药,还嘴甜机灵会哄人,伤势好转後什麽都愿意和他说很正常。
要是换个不讲道义的人,可能当时就把小孩儿抱走当继承人养了。
苏家少了个天资卓绝的儿子,江湖多了个惊才绝艳的高手,景哥儿长大後记得出身还好,要是忘了爹娘是谁,出门游历时再阴差阳错遇到苏家人,那才是真正的热闹。
不过以他们景哥儿的记性,时隔多年还能把那人和他说的东西清清楚楚的复述下来,即便被养成江湖人也不会忘记爹娘。
公孙策怜爱的揉揉少年郎的脑壳,叹道,“幸好那人还有一丝良知尚存。”
苏景殊:???
先生,您又想哪儿去了?
他感觉他的故事背景已经补的很齐全,不需要再继续填充下去了。
背景故事而已,没必要那麽饱满,真的没必要。
此地不宜久留,风紧扯呼。
苏景殊看看外面的天色,感觉足够他从府衙赶回太学。
家是万万不敢回的,他的面子也是面子,瘸着腿去上学多丢脸。
“先生,我待会儿直接回太学,麻烦您明天和我爹说一声,这些天我就不回家了。”
公孙策的惆怅戛然而止,看着生怕回家挨揍的少年郎无奈道,“你爹的藤条已经断掉,应该不会再动手。”
苏景殊沧桑的抹了把脸,“先生,我爹知道藤条是怎麽断的之後会打的更狠。”
公孙策:……
算了,别人家的家事他不管,这小子的确得教训。
每日一感叹,还好他没成亲没孩子。
“包大人,公孙先生,我先走啦。”苏景殊乖乖巧巧的朝两位大佬告别,再见了大佬们他今夜就要远航,别为他担心他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小小苏心里哼着小曲儿往外走,然而刚走出书房就撞上了去而复返的广备指挥使李珣。
李指挥使身後还跟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他走之前说过的曾公曾公亮。
额,连起来念有点怪怪的。
李珣招手,“苏小郎,过来见过曾公。”
好的,这下不用纠结了。
苏景殊在心里叹了口气,规规矩矩上前见礼,“小子景殊,见过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