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药蓠警觉。
“哐、哐、哐!哐哐!”
木棍被我挥得呼呼带风,不断打在树枝上,每一击过后,树枝都会歪向一边再弹回来。
渐渐的,我额角冒出汗来,呼吸愈加急促,手腕转动得几乎麻木,但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看来,鬼哥早上没白教你。”药蓠的声音传来,我扭头看他,目光冷冰冰的。
“我承认,一开始下手有些重。”药蓠走上前,摊开手,“但如果要变强,你可不能再逃避了。”
我活动一下胳膊和手腕,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猛扑上前——“哗啦!”毫无防备的他被我按进草丛。
药蓠一笑,借势揪住我的衣领,膝盖上顶,我也不甘示弱,摁着他的肩膀怎么也不松手,可我还是力气太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人调换了位置。
“主动挑战我,勇气可嘉,不过……”
不等药蓠说完,我突发奇想地伸手捏向他的腰,药蓠一惊,手上力量明显轻了,我趁机起身前倾、膝盖上顶,果然,乱了阵脚的药蓠很容易就被推倒,可就在我们调换位置的刹那,他忽然用胳膊环住我的后背,向下一带——我掌心一滑,竟然失去重心,两个人就这样从草坡上滚下去,双双沾了满身的泥,还被草茎划过脸颊!
“嘭——”我的后背重重撞在一棵树上,两人终于停止翻滚,可我脑子里仍是天旋地转的,半天没缓过劲……
“站起来。”
药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勉强撑起身,吐出嘴里的草屑和灰尘,吃力地探出头望他。
“快点。”他敛住笑容。
我垂下眼,扶着树干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身躯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药蓠却丝毫没有搀扶的意思,反倒后退两步。
“比昨晚有进步,”药蓠笑着说,“不过你记住,真正的敌人是不会让步的,越是感觉自己占上风时,就越要警惕。”
我皱了皱眉,撇嘴道:“照你这么说,我永远没法练出来。”
“谁说的?”药蓠从我头发上取下一株草茎,“你可以做到比敌人更狡猾,让别人没有机会欺骗你。”
“看到那些易拉罐没有?”
我顺着药蓠手指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木箱上叠放着好几只易拉罐。
“看到了。”我说。
药蓠将电光杀塞进我手里,再托起我的两只手,将枪口对准那些易拉罐:
“装的是橡胶子弹,看准了再打。”
我“嗯”的声音像是有口水卡在喉咙里,于是药蓠放开手,我握枪的两只手开始冒汗。
“扣动扳机,不需要我教你吧?”
我点了点头,眯起一只眼。
可能是枪太重了,我的手总是不受控制地晃来晃去,枪口没法对准目标,直到右眼盯得发酸发疼,我也没选好打哪一只。
“选定一个,别再换。”药蓠托住我的胳膊。
这一来明显轻松许多,我使劲眨了下眼,不料把睫毛上的汗水给渗进眼睛里了,酸疼感越发强烈……
“三点一线,目标、枪口和眼睛在同一条线上。”药蓠靠近我道,“紧张的话,就深呼吸。”
我又使劲眨了眨眼,这下眼睛舒服多了,视野也清晰不少,我蹙紧双眉,深吸一口气,死死盯住最上面那一只,瞄准了它,咬紧下唇,竭力控制住不让自己摇晃。
药蓠撤回手,同时轻呼:“打!”
“嘭!”我终于用汗津津的手指扣下扳机,根本来不及多看一眼目标,子弹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飞了出去!
一股力道擦过最顶端的易拉罐,它的右侧立刻出现一道狭长凹痕。
我一脸迷糊地看着自己的目标晃了两晃,又落回原来的位置,只好扭头问药蓠:“这算打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