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嘉渺忽覺劫後餘生,幸虧他能忍,不然以今晚的藏矜白……他斷的可不是手腕而是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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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嘉渺不知搗鼓了多久,安靜的夜裡,小動物一樣窸窸窣窣的動靜像催眠曲,莫名讓人平和了不少。
藏矜白再睜眼時,房間裡只亮著盞床頭燈,光線貼心調到了適合睡覺的亮度。
他身上搭了張軟毯,生怕弄掉似的還把邊邊角角都壓在了他手下。
矮桌上放著剛倒的熱水,還有裊裊熱氣,證明人才離開不久——在藏矜白起身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小孩兒離開了。
沒想到側目時,就看到了牆角抱著腿打瞌睡的少年。
紗質窗簾在他身後被風吹得輕動,柔軟的髮絲隨著腦袋一點一點的。
永遠不好好穿鞋,赤著的腳背上搭著那截被握得有些紅的手,手裡還拿著塊濕毛巾。
藏矜白喜歡死物標本的很大一部分緣由就是,它們永遠聽話,永遠不會消失離開。
但現在……他怎麼也沒有離開?
許是今晚本就是情緒爆發的節點,藏矜白心裡忽然產生了些許異樣。
和看見心儀的標本時不同,和達到某種成就時也不同。
陌生又奇怪。
他輕步上前,曲腿半蹲在鹿嘉渺面前,抬手輕輕托住了鹿嘉渺又要點一點的腦袋。
「困了?」他溫聲問。
但睡迷糊的鹿嘉渺只覺得這掌心溫暖,舒服地用臉頰蹭了下,調整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睡得更香了。
藏矜白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把他手裡的濕毛巾拿到一旁,傾身把人抱了起來。
很輕。
手掌貼著他瘦弱的肩頭和腿側皮膚,鹿嘉渺就乖乖合著手枕靠在藏矜白懷裡。
走動的動靜似乎把他擾醒了,嘴唇動動,小聲嘀咕著什麼。
熱氣掃在頸側,藏矜白側目低頭,「怎麼?」
鹿嘉渺似乎只是在說夢話,迷迷糊糊的抓住了藏矜白的衣襟,像抓住那塊濕毛巾一樣。
藏矜白把人輕放在床上時,才聽到耳邊那句,「揉揉……」
他目光落在拉著自己的那截泛紅的細瘦手腕上,最後坐在床頭,把手拿下來放在掌心輕輕揉了揉。
第9章
床柔軟舒適,開始還覺得周圍四面透風的鹿嘉渺感覺自己躺在了棉花里,安安穩穩睡了一覺。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灑在那張精緻小巧的臉上,鹿嘉渺眯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起床——他還要為先生做早餐呢。
愛情本上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