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暈濕了一片,怎麼那麼能哭。
眼見哽咽聲越來越大,哭的人似乎也放棄了那點欲說還休的心思,單純像發泄情緒一樣,藏矜白終於動了動手腕,問道,「需要一杯水麼?」
鹿嘉渺勾引不成,心情沮喪,悶悶地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藏矜白:「……」
房間裡的備用藥他幾乎沒用過,在國外的時候好掩人耳目,偶爾真送人進去了,看兩本書等人把藥勁過了送走就是了。
親自調藥還是第一次。
藏矜白把被攢到溫熱的袖口拉起一點,慢條斯理地調試著紓解情慾的藥物。
水溫、劑量……他頗為用心地進行著每一個步驟,若不是房間裡輕輕迴響著的嗚咽聲,他真的很像在助人為樂。
「不哭了。」藏矜白把溫度適宜的水端在床頭,看著那個哭得鼻頭紅紅的小孩兒,被子被他蹭得亂七八糟,肩頭一下大片白皙的皮膚刺目地裸露著,一起身就能散個春光無限。
他微俯身問道,「自己能喝嗎?」
鹿嘉渺委屈地搖搖腦袋。
他不能。
你不睡我,我要死了。
鹿嘉渺咬定了這斯文敗類不可能直接翻臉,索性自我放棄似的享受享受大boss的臨終服務。
「……」這是哪兒培養出來的,露骨又嬌氣。
藏矜白無奈,當真抬手慢慢餵他喝了。
*
那藥勁兒很厲害,鹿嘉渺不知什麼時候就沉沉睡去了,安安穩穩睡了挺久,坐起來時腦袋還有點發懵。
他頂著一頭亂亂的頭髮,揉了揉紅腫的眼睛,放下手時看到腰腹與被子相疊的地方白花花的皮膚,才猛然想起來,自己穿書了。
此刻的心情和昨晚大不相同,昨晚他是發懵的,混沌的,但現在他很理智。
他很理智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很理智地覺得……敢使喚姓藏的餵他,他可能真的離死不遠了。
鹿嘉渺像條垂死掙扎的魚,能掙扎就掙扎一下,不能掙扎就索性擺爛。
他垂著腦袋為自己默哀了三秒,三秒後往後倒去,打算接著再睡會兒。
說不定再醒來他就又回他的小黃文了呢?
但眼睛才閉上,地毯上刺耳的鈴聲便催命似的傳來了。
鹿嘉渺嚇得一下睜開眼睛,書里6嘉渺就是在今早被6家趕出去,還以讓家族損失巨大被打了個半死……不會現在就來了吧?!
鹿嘉渺把自己裹成個圈,半天才從被子裡探出細白的腳把手機往床底踢踢,一幅我聽不到他就不能要我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