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云翳一眼,“那皇叔以为,该如何?”
“听闻侄儿手中有一宝物,名灵犀针,刚好我家夫人对医术有兴趣,不若就将这灵犀针,赠与我家夫人好了。毕竟,本王以为,皇上也很是感兴趣,究竟何事如此紧迫,需要侄儿在上元这夜紧急商讨,你说是吧?
云翳面上浮起一抹笑意,与靖王对视,眼神碰撞间逐渐凌厉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
“皇叔说的甚是,侄儿今夜回府,便差人为皇婶送来。现在可以走了吗?
云翳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将沈姝华迎回座位上,贴心地给她夹着菜,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靖王冷哼一声,随着门重重合上的声音,靖王总算是离开了。
“呼。”
沈姝华舒了口气,这才放松了下来,幸好她早有准备,特意多备了一套同样的衣裳。出门在外,若是不长点心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首辅并非良善之辈,即使他今日救了你,不宜深交。”
“首辅?”
沈姝华惊呼了一声,方才那黑衣男子就是那个少年英才,首辅大人江月行?
没想到方才帮她的人居然是江月行,若不是他方才及时打开包厢门,将她带了进去,她至多与靖王同归于尽,甚至带走几个手下,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但显然云翳十分不喜江月行,沈姝华也没有多问。
“要回府吗?还是有其他打算?”
沈姝华转头,歪着脑袋看向云翳,她喝了一些果酒,此刻脸蛋微微有些泛红,双眼也有些迷离,看向云翳的眼神也算不上清明。
“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府。”
说着,云翳一把将沈姝华抱在怀中,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面上。
冷风调皮地钻入沈姝华的衣领,害得她冷不丁打了个颤。
云翳小心地将用衣裳掩住了她的身子,替她挡风。
可沈姝华已然清醒了过来,她的脑子宕机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云翳的怀中,一下子竟有些不好意思,她慌忙从云翳的怀中挣扎出来。
待她的视线恢复了广阔,这才发现两人正站在街市上,周遭的视线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有艳羡,有戏谑,有了然。
沈姝华的耳尖一下子变得通红,但意识到众人的眼光大多是善意的,也不再纠结,径自朝王府的方向走去,她俏皮的声音传入云翳耳中,
“快走啦,要被人围观啦!”
路过云翳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被刮起一阵风来。
云翳眼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两人前后脚回了王府,沈姝华将外衫一脱,露出里面的夜行衣,扭头对上云翳疑惑的眼神。
“走吧!”
“你这是?”
“不是要去探靖王的底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沈姝华仰起脸,眼神里是满满的期待,不知是不是月亮倒映在她眼中的缘故,她的眼睛亮亮的,任谁都不忍心拒绝她。
云翳轻笑一声,揽上沈姝华的腰,一下便将她待到屋顶上。
“喂,云翳!你怎么不换衣服,这么浅的颜色,是去给人家当靶子的吗?”
“不被人发现就好了。”
“做事留一线,你怎么知道不会被人发现?”
“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
清风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扶额,一转身,便看到春草和夏竹二人正目不转睛看着沈姝华那边,还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道,
“王爷可真是贴心,王爷何曾对旁人如此过。”
“那可不,到底是王爷的正妻。”
“哪是因为这个呀!王妃本就是很好的人。”
“。。。。。。”
临近午夜,众人庆贺节日的氛围已然沉寂下来,漆黑的夜色中,唯有圆月还在亮着。
在月色的照映下,两个人影在屋顶上来回穿梭者。
待到沈姝华觉察到脚底落到实处,已入了一处装扮雅致的院落中,只是院落显得平平无奇,甚至还能感觉到主人家的捉襟见肘。
沈姝华紧跟在云翳身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云翳似乎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他轻车熟路地带领沈姝华穿过一条条狭窄的走廊,避开了可能存在的陷阱和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