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瞥了一眼故意敞开的院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慢条斯理进了院门。
侯老夫人轻声安慰着伏倒在自己膝上哭红眼的女子,眼底多了几分怜惜,转而抬头看见一声不吭闯进来的姜宁,更是没了好脸色。
随手抄起茶杯砸下,阿芜反应迅速,上前挡在姜宁面前。
茶杯四分五裂,姜宁眸色微冷,漠然看向脸色难看的侯老夫人道:“婆母唤我来何事?”
侯老夫人冷哼一声,厉声质问道:“老妇送出去的东西,你为何要去抢回来?”
卫姝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楚楚可怜地依偎在侯老夫人身边,看了一眼姜宁便畏缩地抖了抖身子,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侯老夫人见状,怒火更甚。
“身为侯府主母,竟没有半点容人之量!果然是商户之家,自私自利,与大度沾不上一点儿边!”
侯老夫人指着姜宁的眉心,破口大骂道:
“你看看你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哪里有半分主母的风范!老妇做主送出的东西,身为儿媳,你何来的权利去大吵大闹!如此善妒,怎配做我侯府主母!”
姜宁听到这老妖婆贬低自己家世,冷笑连连,紧绷着小脸儿不留任何情面。
“婆母此话可笑至极,侯府如今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用着儿媳的嫁妆?
婆母坐高堂,云淡风轻便想慷他人之慨,我告诉你,那不能够!既不过问我这位主人的意见,也不顾及侯爷的脸面,婆母这做法,儿媳实在不敢苟同。”
姜宁瞥了一眼假哭的卫姝,扬了扬下颚,眸色冷淡道:
“婆母既看不上我商贾之家出身,便应该更看不上我带来的东西,怎的私自挪用了,还能义正辞严来质问妾身?
儿媳奉劝婆母一句,白眼狼是没有好下场的。婆母纵使再不喜儿媳出身,却也得时刻谨记,侯府能有如今昌盛,是全然借了我家的财力和势头的。
如今婆母联合外人来审判儿媳,莫不是想过河拆桥?”
侯老夫人被气得手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姜宁哆嗦着嘴角反驳不出来。
姜宁面不改色,继续开口道:
“不过儿媳目光短浅,当初为了能嫁给侯爷,借着两人的婚约,以侯爷的名义借了些许债务来充当嫁妆,如今钱滚钱利滚利,债务实在压得妾身喘不过气。
近几日频繁外出也是为了应付此事,筹集还款稳住催债之人,免得扰了侯府的清净,让外人看笑话。”
侯老夫人闻言,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也不顾身份形象了,撒泼打滚怒骂道:
“你怎么敢!天老爷啊!我儿是造了什么孽!取得这样一个悍妇妒妇!竟还敢对外借债,这是存心想毁了我侯府百年基业啊!”
姜宁笑容无辜地摊开手,一字一顿,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毕竟您也知道,儿媳那么喜爱侯爷,只要能嫁给他,儿媳定然不择手段。”
侯老夫人被气得几乎快要翻了白眼,姜宁气定神闲站在一旁看着她丑态百出,目光嘲讽凉薄。
而一旁的卫姝眼珠子一转,立刻拉住侯老夫人的手,柔声安抚道:
“老夫人不必忧心,妾身还有些私房钱,本也就是攒着做自己嫁妆的,虽然不多,却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话音刚落,她又看向姜宁,表面上一副深明大义为她开脱的架势,实际上踩着她捧高那位老夫人道:
“夫人到底年纪小,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不如老夫人您明事理,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妾身能跟在老夫人身边学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