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朗楞了一下,赶紧过去查看,他不懂药理,就听见薛正清解释。
“这药渣里有大黄,犯了十八反,按照这个剂量,并不能立刻让人毙命,但可以在经年累月里,让人的身体慢慢被掏空,久咳不愈,脾胃虚弱,人越来越孱弱,最终咳血而亡!从药量来看,若不是被二小姐察觉,尊夫人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裴阮阮的双手都在发抖,这是重生以来,她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救自己的母亲,除了惩治柳姨娘之外,她希望母亲可以活下来,不然她重生回来就没有了意义。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给夫人下了慢性药物,您不会看错吧?”
裴元朗话落,薛正清不干了。
“裴侍郎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要说旁的也就罢了,要论医术,老夫可没有输过谁!”当然,裴阮阮除外,只是这话不能说。
裴元朗又看向了钱嬷嬷问道:“你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你可知道这件事?”
钱嬷嬷赶紧跪下磕头,“奴婢不知啊,奴婢若是知道喝了药会害了夫人,奴婢怎么可能会让夫人喝下去!苍天啊,我家夫人嫁入侍郎府以来,知书达理,为人和善,从未害过人,为何还有人要害夫人,为何啊?”
柳姨娘此刻,额头上都是细汗了,看着她心虚的样子,裴阮阮岂会放过她。
“府中的中馈在姨娘的手中,看什么大夫,喝什么药应该都有记录,父亲若想知道真相,将这个大夫找来便可!”
裴元朗蹙着眉头,深深地看了裴阮阮一眼,扭头看向了管家,管家点头,带着个仆役走了出去,很快就将那位给侍郎府经常看病的常大夫带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薛正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跟前。
“见过师叔!”
薛正清看见面前的人,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常德,你可真是好样的,作为药王谷的后人,你竟敢开药害人,混账东西!”
常德心虚的低下了头,话都不敢说,他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气,要是说了实话,他恐怕会被打死。
裴阮阮见状,朝着常德走去,却被裴孝里拦住。
“阮阮,那还想用你的银针屈打成招吗?”
裴阮阮抬头看向了裴孝里,嘲讽的笑了笑。
“裴公子挡着我,是害怕东窗事发吗?你很清楚,在侍郎府里,唯一会对娘亲不利的人,就是柳姨娘,她倒是聪明,如果娘亲突然暴毙,大家一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可如果只是在药罐里加一点点的大黄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娘亲活活拖死!”
“裴阮阮,你并没有证据这件事就是我小娘做的!”
裴青青突然出声,裴孝里也反应过来,“不错,就算是有人下药,也未必就是姨娘,万一是下人,又万一是你裴阮阮呢?”
裴阮阮点头,笑着说道:“裴公子说的对,在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所以不如报官,自然真相大白!”
“你!”
裴孝里气急,若是真的报官,且不说柳姨娘的丑事就掩盖不了了,怕是连他奸生子的身份也会暴露出去,妾室谋害嫡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阮阮,我知道你对姨娘有偏见,可这些年姨娘对你兢兢业业,从未忤逆过你的想法,你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呢?”
裴阮阮冷笑,好一个恩将仇报。
“钱嬷嬷,我记得,你有一个账本随身携带,不知道现在可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