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月想,但宋泊简要是敢说一句是的话,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挠花他的脸。
“你好。”宋泊简礼貌地一颔,“家里的小孩看上了贵店的一只猫,请问可以多少钱可以卖给我们?”
开口交谈的时候,他唇畔的浅笑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是孟以年,他大概没有勇气再次踏入这个猫咖。
温初月这时才看见跟在宋泊简身后进来的孟以年,脑瓜子一时嗡嗡作响。
仔细看去,二人长得确实有些相似。
温初月的心情简直比吃了一条臭鱼还要难以言喻。
这么多年过去,宋泊简不仅混的人模人样,居然连孩子都有了……对了,二人已经分道扬镳几年了来着?
还有,他怎么可以这么轻飘飘地说出再买一只猫呢?
是不是在宋泊简的心中,猫猫或许和一件物品没有什么区别。
毛卷卷的塞凯猫猫用脸颊蹭着孟以年的胳膊,表达亲昵动作的不言而喻,孟以年催促着开口道:“小舅舅,就是这只猫。”
许多开了灵智的动物虽然都能化形,但生活条件却是天差地别。孟家家大业大,孟以年从小过得和人类中的富家子弟并没有太大差别。但他从昨天温初月和沈眷的交谈中不难得出,沈眷的老板对他一点也不好,逼着他给自己打工,而且还不给他吃饱饭。
因此,为了报恩,他决定替这只小卷毛从猫咖中赎身。
小舅舅?
温初月的大脑清醒了些许,也对,如果少年是宋泊简的儿子的话,时间压根对不上。
偏生“带家长”来的话是他自己放出的,本意是想着让那个少年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不仅真的答应了,带来的居然还是宋泊简这个“不之客”!
温初月恨得牙痒痒,偏偏沈眷又在旁边晃着尾巴吃里扒外,让自己没有任何拒绝宋泊简买猫的理由。
“好啊。”他把自己的眼神想象成小刀子,斜睨了宋泊简一眼,故意狮子大开口道,“十万。”
“没问题。”宋泊简顿了顿,很快就用沉静的声音应答下来,“我们今天就把猫带走。”
但没有人知道,猫咖在此刻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围城。
没有借口踏足的时候,日思夜想地渴望进来;进来之后,却让他瞬间丢盔弃甲,想要落荒而逃,再也不敢踏入第二次。
温初月冷眼观察宋泊简的反应,思考着他要是拒绝的话自己该如何嘲讽。
但宋泊简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同意了,信手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卡来,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更不要提,宋泊简根本就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温初月深吸一口气,硬邦邦道:“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楼上给你们收拾肉松卷的东西。”
踢踢踏踏踩着毛绒拖鞋上楼的时候,他忽然恶从胆边生,又从楼梯上去而复返。
温初月走到咖啡机前,故意怀着一种报复的心思给宋泊简做了一杯无糖无奶的猫屎咖啡。
毕竟猫猫眼里的猫屎咖啡,和人眼里的人类粪便没什么区别。
“肉松卷的东西有点多,收拾起来可能时间比较久,你们可以喝杯咖啡稍微等一下。”担心他不喝,他还强行扯出一个潦草的笑容。
自从走进猫咖之后,宋泊简便有些失魂落魄,只是他已不是当初的青涩学生,近些年往来应酬的经验足够让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因此并未察觉到青年对自己莫名的敌意。
倒是旁边的孟以年一脸问号,等等,不是说“你们”吗?老板怎么只给小舅舅一个人做了咖啡?
一只猫卖十万块钱,却连两杯咖啡都舍不得给客人倒,这家店主是什么品种的小气鬼啊?
少年抱臂沉思,依稀记得自家母上大人提起过小舅舅高中时期就睡眠不好,不怎么喝咖啡,于是心安理得地伸出手来打算替长辈分忧。
沈眷全程目睹了温初月的动作,见状连忙伸出前爪来扒拉了扒拉孟以年。
就在孟以年转头的空档,宋泊简已经伸出一只手来端起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