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驾沿着来时的路折返,七皇子跟着队伍走了一阵,着实无聊,瞅了个空当,又溜到封十二身旁。
自从那日在瑶台宴上帮了封十二一回,七皇子自觉与这位十二弟亲近了不少,说起话来毫不见外。
“十二,听经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你?”他驱马靠近他,亲亲热热地问。
“我在后面。”封十二一如以往惜字如金。
七皇子“嗐”了声:“七哥都叫过了,还跟我这么见外?我猜你不是在后面,是躲去外面了吧?”
他一脸“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神情,伸手想拍封十二的肩膀,奈何两人骑马隔着段距离,他手短挨不上,只能讪讪作罢。
“要不是我被安排在前面,我也想溜出去透透气,”七皇子朝他挤挤眼,“老和尚的经文又长又难懂,我每次一听就打哈欠。”
他努力不让自己睡着,苦捱了两个多时辰才等到诵经结束。
“我看陛下今天也累得够呛,”他自顾自道,“刚才上车的时候,脚都软了。”
封十二一个眼风扫过去:“慎言。”
七皇子耸耸肩:“陛下的车驾离咱们那么远,他又听不见。”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的金色车辇慢慢停了下来。
封云兮离皇帝的车辇最近,见状策马上前,贴近车窗问道:“陛下,怎么了?”
“朕有些胸闷。”皇帝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叫朝恩和御医过来。”
“老奴在。”朝恩在车外应了声,匆匆叫了御医,一起爬上车辇。
过了片刻,朝恩钻出车外:“太子殿下,陛下身子有些不适,得找个地方让他歇歇。”
封云兮眉心微皱,看向空旷的四周。
朝恩道:“前面三里地有个皇庄,不如先去那处歇脚,也好让御医为陛下扎针诊治。”
封云兮点点头:“也好。”
“陛下说庄子不大,不必所有人都陪他耗着,”朝恩道,“可先让百官回城进宫,太子殿下与诸位皇子陪着便是。”
皇帝的口谕传下,回程的队伍很快分成两拨,一拨继续返回京城,另一拨则前往附近的皇庄。
有大臣担心皇帝的身子,临行前特意前来御辇前问候。
皇帝年近六旬,年初又病了一场,这半年瞧着虽然不错,但毕竟有了年纪,今日又是他的寿辰,突发身体不适,难免令人挂心。
好在皇帝回话的声音尚算沉稳,让人略略放了心。
大臣们走后,皇子们跟在车驾周围,只听皇帝在车内笑着对朝恩道:“这些人少见多怪,朕不过一时不适,他们就像天都要塌了似的。”
余下的话听不真切,但皇帝还有心情说笑,可见并不要紧。
七皇子跟在封十二身旁,悄声嘀咕:“我看陛下是想偷懒,他也不想这么早回去,宫里的筵席有什么好吃,还不如民间热闹。”
封十二瞥他一眼。
七皇子会意,双手捂住嘴:“又想叫我慎言?行,我闭嘴。”
三里地外的皇庄很快就到,早有禁卫提前过去布置,众人到时,皇庄里的闲杂人等皆已驱逐回避,皇帝的车辇从敞开的大门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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