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破小孩,越长大越不可爱,明明刚出狱那时候还怯生生的,当初他听说波德莱尔竟然收了个学生,冒着被抓的风险跑回法国时,刚给自己起名叫“羁风者”的黑少年还会乖巧地喊他凡尔纳叔叔呢。
红男孩捂住脸,声音有些崩溃,
“只是最近有点窘迫,可以按天计费,我会还给你的。”
其实在西班牙的时候他就没多少钱了,尤其是和马查多联系后,他去拜访了塞万提斯的坟墓,把剩下的钱都交给过得有些窘迫的小萨维德拉,身上更是一分不剩,连最后坐船离开的钱都是马查多无奈之下又借给他的。
“……没多少钱,不必了。”
安徒生感觉自己的笑容很尴尬,
“您可以直接找我的。”
童话村庄本来就是收留人的地方,就算对方是个只有异能体长得像未成年,本体在某个不知位置的海岛沉睡的越者,他也不至于连口饭都不给。
凡尔纳的表情看起来更痛苦了,他嗫喏着,最终点点头,
“多谢。”
“说起来,正好您在这里。”
大魏尔伦看好时机,微笑着开口,
“有件事情,不知道凡尔纳先生是否有兴趣听一下。”
相较于和安徒生的沟通,这次成年人选择了更加简单直接的讲解方式,凡尔纳虽然没有当场答应,表情却相当意动。
而且,既然他选择留在童话村庄,后续的说服工作还可以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搞件大事的安徒生进行。
离开安徒生的房子后,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沉默许久的小魏尔伦忽然有些迷惑地提问,
“那样的人也是越者吗?”
只从成年的自己和兰波的话中听过凡尔纳的名字,但却对这个人一无所知的金少年不太懂,
“他为什麽会……过得像个流浪汉?”
强大的能力映射的是应尽的责任,这是兰波教导小魏尔伦的,身为强大人类应有的态度。
而凡尔纳除了能力足够强大以外,哪里都沾不上边他四处游荡,偶尔出手摆平一些地方的恶性叛乱,大部分时间都是隐姓埋名的生活,和许多人交好,却也没有什麽朋友值得他留下。他见过太平洋的海啸,摸过南极洲的企鹅,翻越高山和密林,随心所欲地去往每一个心之所向的地方。
……这样的生活也是属于强者、属于人类的生活吗?
小魏尔伦的心脏跳得很快,他想要说些什麽,却下意识克制着,等待兰波的回答。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兰波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轻声解释道,
“我不认同他的做法,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的生活……是自由的。”
他大概能明白小搭档的迷茫来源于什麽为什麽凡尔纳可以过得肆意洒脱,自由随性,毫不受身份和力量的桎梏?
因为对于凡尔纳来说,与信念和自由相比,不论是责任、亲情、友情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是可以抛诸脑后的东西。而且,也正是因为强大,对方才有这样选择的机会。
但让他对小搭档说这些,或者直接告诉小搭档你也可以这样选择,他说不出口。
他很自私。
漆黑的睫羽遮住混沌一片的绿眸,兰波冷静地批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