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在一旁看着,“阿婆,可有哪里不对的?”
刘嬷嬷问道:“这十全大补汤,夫人喝了整整三个月?”
柳氏微微点头,“赵姨娘同我说,这汤里的东西都是上好的补品,是她特意为了我从库房拿出来的。我让人试过毒,这些东西没有问题,所以我才吃了这么久。”
“没毒的东西未必不会害人。”刘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便又有丫环端着一盏精致的骨瓷小碗进了屋。
碗中是上好的血燕,用红糖炖的十分黏稠。
柳氏见又要喝血燕,忍不住皱了皱眉。
刘嬷嬷走上前接过瓷碗,看了眼碗里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夫人这几个月喝的血燕,是不是都加了浓糖?”
“是,可有不妥?”
“孕妇不可食糖,尤其是这红糖。你每日喝这么多甜汤,不但孩子会胖,于你也是危害颇多。至今日起,夫人需要把这甜食和补汤全都断了……”
刘嬷嬷仔仔细细地叮嘱柳氏接下来两个月的饮食住行,沈芫在屋子里待的有些闷,便跟着丫环走出去透气。
柳氏的院子很大,院中间还摆着一口两臂长的大水缸,缸里面养着几条红尾锦鲤。锦鲤在水中来回游动,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沈芫见这些锦鲤好看,忍不住驻足观赏。
她看的入迷,耳边却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沈芫!”
听楚秋月说沈芫来了这员外府,楚玉宁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赶了过来,他想质问沈芫为什么要给他下药捉弄他。
但看见院中那抹鹅黄色的倩影,楚玉宁心里积压多日的火气却又突然莫名其妙地没了。
立在鱼缸旁的少女身着鹅黄绣花百迭裙,外搭桃粉双层长褙子,通身色彩明艳,宛若朝霞。
她微微弯着腰,用树叶去挑逗鱼缸里的锦鲤,乌黑柔顺的长发至她肩上滑落,垂在水边,无声地在池中荡起涟漪。
也让楚玉宁的心起了涟漪。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出声打破了如此静谧美好的一幕。
沈芫听见声音抬起头,见来人是楚玉宁,眼中并无半点波动。
她早就知道楚玉宁在这员外府,所以在这里碰见他并不意外。
沈芫当做没看见楚玉宁,仍旧低着头抖动鱼缸里的那几尾锦鲤。
这种被当做空气忽视的感觉很不好受,楚玉宁胸腔微微发胀,他气恼地瞪着沈芫,“你是知道我在这员外府,才故意寻来的对不对?”
沈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楚玉宁,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看见沈芫眼底的讥讽,楚玉宁仍旧面不改色,他微抬下颌,语气带着十足的傲慢自信。
“三日后你便会知道,你当初与我退婚,弃我如履,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沈芫,我说过的,你早晚会后悔!”
顿了下,楚玉宁似下定某种决心般,一字一句地说:“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