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并不愿与魏明舟多有牵扯,一来此行是密访,二来她生辰那?回,虽不能怪魏明舟,但他的确是她和裴琏大吵一架的导火索——还是避嫌为好。
“我还有事要忙,郎君自便。”
明婳朝魏明舟行了个?平辈的叉手礼,转身便往里走。
看着那?道翩然纤娜的身影,魏明舟几欲出声唤住。
但那?句“太子妃”到喉中,又及时止住。
若真的是她,她既不想与他相认,必然有她的理由。。。。。。。。
“郎君,这日头?都要朝西了,咱们还回不回蓟州了?”长随轻声提醒着,不懂自家一向?对女色并不感兴趣的郎君,为何盯着一位成了婚的妇人这般久。
魏明舟怔怔回过神,虽知道不该,但一想到这位夫人很可能是她。。。。。。。。
哪怕不能接近,却也想多留一会儿。
“今日不回了。”魏明舟道。
“啊?”长随惊愕:“那?现下?去哪?回白府吗?”
魏明舟看了看那?条幽深不起眼的破烂胡同,环顾四周,沉吟片刻,走向?对街一间不起眼的茶水铺子,道:“喝碗茶先。”
长随:“……?”
魏明舟:“若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再?来惹事,也可帮忙拦上一拦。”
这下?长随更不懂了,心里暗暗嘀咕着,难道自家郎君真的癖好特?殊,不爱少女爱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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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一开始还有些心神不宁,但过了许久,见那?些恶霸没有再?来,渐渐也放松下?来。
至于魏明舟……
她觉得他好似是认出了她,只他还算有分寸,并未直接戳破她的身份——
便是戳破了,她也是咬死不肯认的。
她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并未多想,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
胡同里的老弱妇孺纷纷亲自来送她,直送到她上马车,明婳掀开车窗朝他们招手:“都回去吧,别送了。”
小豆芽菜胆子大,满脸期待地仰着脸,问出大家伙儿都想问的事:“夫人,您明日还会来吗?”
明婳扫过胡同口那?一张张写满期盼的脸庞,心下?微动,莞尔道:“嗯,明日也来,屋子还未修好,我还想与董老爷子商量下?重开学堂的事呢。”
听她明日还会来,夕阳下?那?一张张或苍老、或憔悴的脸庞也都绽放了光彩,那?一双双眼里更是泛起了生机勃勃的光芒。
明婳见状,最初的兴奋与喜悦褪去,更多是难言的唏嘘。
她能帮他们一时,却不能帮他们一世。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现下?她能给?他们治病施药,喂饭送粮,之?后还是得靠他们自己走正途,觅活路。
“都回去吧,明日再?见。”
她在窗前挥了挥手,便放下?车帘。
马车辚辚行驶在不算平整的石板路上,明婳静坐车内,胸臆间却仍萦绕着一片忧国忧民的愁思。
意识到这点,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哥哥姐姐他们知道了有一天她的脑子里不再?是今日的樱桃饆饠不够酥脆,新?一批的衣裙刺绣不够精美,书肆里的话?本与戏园子的新?戏都乏善可陈……定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夺舍了。
但,人都是要长大的吧。
明婳想,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她便十七了。
嗬,时间过得可真快,及笄好似还在昨日呢!
她在车内思绪纷乱,马车外?,天璇身形如燕,轻轻松松跳回了车前。
天玑赶着马车,侧眸瞥她一眼:“问清楚了?”
天璇:“问清楚了。”
天玑:“那?你?说啊。”
天璇哦了声,道:“那?人是靖远侯世子魏明舟的长随,之?所以?鬼鬼祟祟一路跟着我们,也是魏世子吩咐,说是担心那?些地头?蛇又来寻夫人麻烦,便一路护送。”
天玑皱眉:“靖远侯府的世子,如何会在这?”
天璇道:“不知。”
天玑:“那?他可是认出夫人了?还是与夫人有旧?”
天璇:“不知。”
天玑:“………”
早知这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方?才就该她自己去问。
马车朝前行了一段路,天玑道:“这事可要与殿下?汇报?”
天璇扭过头?看她:“打架我上,汇报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