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徐胜利这会儿正趴在炕头上抽着卷烟,刚听到枪声,还以为又是那家的小子大清早放炮仗呢。
可听到闺女的呼喊后。
徐胜利这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太对。
他立马翻身起来。
这时徐小芳已经提着裤子从上房冲了进来。
剩下半泡尿,全都屙在了裤子上。
天冷。
棉裤上还冒着热气。
“爹,娘……有人……有人在村口打仗呢,呜呜呜……”
徐胜利翻身起来,将烟卷放在炕沿上,看到闺女这狼狈样子,他没好气的对躺在自己旁边的张桂花骂道:“还睡你奶奶个腿,赶紧起来!特么的,这群狗日的,反了天了!”
“大早晨的特么疯了是吧?”
徐胜利显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还以为又是王建国这小兔崽子带着村里几个小子打野鸡呢。
骂骂咧咧穿好棉裤棉袄,将年前新买的军大衣披在身上,拿起炕头的半盒哈德门还有火柴,揣在兜里,气呼呼的朝着门外走去。
徐胜利出门时。
村里大部分乡亲也都从大门出来,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没人知道村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胜利向前走出去五六十米,来到了王建国见门口。
还没等站住脚,徐胜利便扯着嗓子骂道:“老王,你狗日的能不能看住你家这小畜生?当了个狗屁民兵连长,要反天不成?大早晨的,谁特么让拿着枪出去耍的?”
这时王建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从偏房窜了出来。
与徐胜利四目相对之际。
王建国心里对周风瞬间恨出血来。
这狗日的,打野猪也不知道去山里,在村口瞎折腾什么?
“支书,您别生气,这……这……”
徐胜利眉头紧皱,脸上的横肉外加一脸皱纹,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王建国,你狗日的咋回事?枪老子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最近乡里让管严点儿,你是不是又将枪借给外人了?”
王建国苦着脸,上前解释:“村长,天不亮的时候周风这小子来找我,说是大过年的,准备弄只野猪来给咱们大家伙分着吃。”
徐胜利二话不说。
一脚直接踹在了王建国身上。
“放你娘的屁,周风这小子是跑去山里打野猪的人?这特么就是个白眼狼,可怜老徐两口子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将这小子给拉扯大,现在认了什么狗屁亲爹,就对……算了算了,扯这些有啥用?”
“你是说,你将枪借给周风这小子了?”
徐胜利说着,转身便朝村口走去。
王建国跟在徐胜利身后,点头如捣蒜。
并低声嘀咕着:“村长,可刚才听动静,除过咱们的步枪外,好像还有大黑星呢!”
徐胜利站住脚,心里咯噔一下。
脸色也随之发白。
“大黑星?尽扯犊子,大黑星不是公家才有的配枪吗?”
刚说到这里。
徐胜利猛然想起了什么。
他大叫一声不好。
赶忙转身,对王建国喊道:“快,快特么去库房,将村里民兵都喊起来!
王建国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问:“村长,咋了?”
徐胜利来不及解释。
他再次一脚踹在了王建国身上,骂道:“麻痹的,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赶紧的,少特么在这里问东问西了!”
王建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从徐胜利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次,徐家村肯定是出大事了。
要不然。
一直都稳如老狗的村长,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想到这儿,王建国不敢有丝毫犹豫,转身撒丫子朝村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