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才就能還。」夏油傑接過那張學生證,側身給五條悟讓道,「嘛,你開心就好。」
晚上的會議不得不推遲到八點。
公交停運,地鐵停運,幹線停運。
糟糕透了。
七海建人坐在高專的禮堂里,聽著台上「窗」代表人的匯報,想到。
「……所有九歲以上的非術師都昏迷……無法統計因此發生的交通事故、電力事故等連帶災難造成的損失……經六眼確認,目前尚未出現器官衰竭和死亡跡象的昏迷者具備術師大腦結構或者身體刻印了術式……」
這不就是變相的說這個國家裡所有普通人都快死了嗎。
他掃過第一排的咒術總監、御三家三位家主和兩大校長,分成兩股坐在第二排的高專學生們,中間幾排零零星星散坐的應召趕回的咒術師,其中包括他自己,再看向坐在最後,那幾排坐著發覺不妙逃來筵山麓投誠自的詛咒師,據說都在進入高專時就與高專方立下了束縛。
霓虹所有可機動的咒術師都應該在這了。
「接下來由最……咒術師夏油傑介紹造成本次災難的詛咒。」
七海建人猛地看向門口。就算換了髮型,穿著完全陌生的五條袈裟,他依舊能認出這個在灰原死後不久便叛逃了的前輩。
上一次見面,還是十年前,在高專。
後面隱隱傳來騷動,第二排的學生們有幾個轉回頭看,第一排的人的背影倒是都透出無動於衷的沉穩,纏著繃帶的白髮男人回頭瞥了一眼詛咒師們,身後瞬間死寂。
夏油傑站在台上,拿起話筒時恍然有種還在盤星教給猴子們傳教的錯覺,直到他低頭,一眼透過繃帶對上那雙六眼。
「……這隻咒靈自稱虎杖,誕生於對這個世界的惡的憎恨,在最開始並非以詛咒的形式存在,而是以人類的存在誕生,現在是術師靈魂死後化成的詛咒載體。」他說。
「為什麼你知道?」
忍耐。不能動手。
夏油傑面無表情地看向敢打斷他的咒術總監,說:「這是束縛傳遞給我的情報。」
「絕色之花」虎杖,雖然在原產地極受歡迎,但卻是全球知名有害入侵物種,對於當地植株有著毀滅性的競爭力,是一個意外地與那隻咒靈相匹配的地方。
咒術總監的聲音再次響起:「什麼束縛?」
「在2月2日下午,虎杖突然出現在我的咒靈庫里,聲稱要實現我的願望,」夏油傑無視這個誤以為這是審問的咒術總監,說,「2月3日我許下的願望便是消滅所有非術師,之後便是你們了解的那些。」
咒術總監用筆尖敲了兩下桌面,聲音不悅:「回答我,什麼束縛?」
夏油傑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放下話筒。
「你!」
「你弄錯了一件事情,」他看向被一級咒靈纏繞吊起的咒術總監,「是你們求著我向咒術界透露情報……」
夏油傑一頓,五條悟站起,兩人看向開始吐血的咒術總監。
細長尖銳的粉紅晶柱緩慢地生長出咒術總監的前胸後背,御三家各有一名長老心臟處開出了同樣的晶花,滴滴噠噠落著殷紅的血。
與此同時,一道輕語清晰地迴蕩在會場。
「你們就是最後的咒術總監了……」
五條悟看了一眼乙骨憂太,乙骨憂太一頓,坐回了座位。等咒術界明面唯一的反轉術士從醫務室趕來,四個老人已經成了尚且溫熱的屍體。
因這突然變故,會議不得不中止。
高專的輔助監督分別把詛咒師、趕來的咒術師和御三家剩下的人帶到對應的臨時清理出來的落腳地。
七海建人沒有跟著離開,而是找上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正在台上對著家入硝子取出後留下的一節晶柱聊天。
「夏油前輩,」他無視了叫著娜娜咪的五條悟和身後被他的舉動吸引來的注視,問出從剛開始就生出的疑惑,「『對世界的惡的憎惡』是指?」
五條悟搶先開口:「七海海應該猜到答案啦。」
夏油傑朝他點頭:「是你想到的那個。」
得到答案,七海建人面露恍惚。
離開會議室後他找到分配給自己的落腳點。雖然畢業近十年,向來人少房多的高專仍保留了少數活著畢業的學生的房間,落腳點就是他曾住過的宿舍。
聚集起來的高專學生們也三兩散去。
熊貓一手拉起狗卷棘,一手拉乙骨憂太,悄悄摸到七海建人的房門口——
他在七海建人還是高專學生時就偶然誕生,作為唯一的成長型咒骸。夜蛾曾在緊急出任務時多次委託七海照顧幼小的熊貓寶寶,因而它相當熟悉七海的房間。
熊貓是少數知道高專有著保留順利畢業學生的宿舍這一傳統的存在。
他們還沒敲門,七海就打開了門。
「自我介紹就免了。有什麼事嗎?」七海問。
「七海海前輩,」熊貓也直接了當地問,「剛才您問五條老師他們的問題答案是什麼呀?」
他們遲早會猜到,或者被告知,或早或晚知道謎底對現實也並無多大影響。
七海建人如此想著,說:「所謂世界的惡就是詛咒。虎杖是誕生於對詛咒的憎恨的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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