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帳內咒胎的氣息確實消失了。
「嗨嗨,回神,快解除帳放我們出來。」那個一張口就被他貼上難搞標籤的高挑女孩錘了錘帳,招呼道。
解除帳後,虎杖推著庵坐進后座,摔上門。
坐在駕駛座的田中抖了一下。
他看向後視鏡,對上了虎杖那雙琥珀色的貓瞳。
她在看著他。
從聽到「咒胎」二字起就一直用這種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虎杖同學、庵同學,有在現場發現什麼咒物嗎?」他發著抖問。
庵從窗外轉回頭,也看向後視鏡:「沒有,我們直接把咒胎祓除了。」
虎杖接著開口:「怎麼,有什麼我們『應該』找到的咒物嗎?田中,怎麼不動?」
不敢動。他下意識想。
「車啊,怎麼不動?不會是被我感動到不敢動了吧?」虎杖搖下車窗,手肘撐著窗沿問。
他才反應過來,踩下油門。
「這次任務有報酬吧?」虎杖問。
「有的。」他說,「已經打入二位的帳上。」
虎杖掏出了手機,往旁邊一倒,無視庵的驚呼,枕著同期的大腿說:「麻煩田中送我們去六本木啦,我們逛逛街再回去。」
「誒誒,但是下午有課啊。」
「安心啦,中午我們就回去。」
如影隨形的被注視感消失了。
趕緊把這個能輕鬆摁死他的瘟神送走。
**
然而下午,田中再一次為工作所迫找上了虎杖蓮。
操場上池邊樹和庵歌姬朝遠離對方的方向跳開,停止對戰,同時偏頭看向他。他要找的人站在裸露於地表的樹根上,走出樹蔭,一步步朝他走來。
「總監部傳召,東京高專、一級術士虎杖蓮同學。請。」
虎杖對著他毫無收斂地笑,牙齒閃著寒光。
像一頭猛虎。
很多時候,田中次郎弄不懂上級的想法。
明明是等級不確定、很可能高於評級的任務,卻分給那些還在讀書的孩子。明明很簡單的任務,卻分配給那些有著近一級實力的非高專出身的成年咒術師。
就因為前者流淌著非咒術世家的血,就因為後者是古老家族的嫡系成員。
多麼不公的世界。
二十歲的他站在帳外,目送那些鮮活的年輕的學生疲憊麻木地進去。
枯等四個小時,等來了支援的成年咒術師,接回的是屍骸。在他還在為京都校的學生服務時,經常發生這樣的慘劇。
厭倦了保守,厭倦了死氣沉沉,厭倦了從得知任務執行人的姓氏起就猜到結局,他才動用為數不多的人情轉來東京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