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已经不记得离家跑了多远,好在这会儿没有下雪,雪地里还有脚印。
她顺着脚印一路蹒跚的下了山,终于看到了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小木屋。
有一个人怀里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
“昭昭?”
“昭昭是你吗?”
妇女的声音响起,试探性地询问。
“娘?你怎么出来了?”谢昭认出了妇女的身份,是她的母亲林桂兰。
林桂兰确定是她,焦急又欣喜的跑到她面前,生气地给了她脑袋一巴掌。
“你个死丫头,不是让你采点野菜吗?快一个小时了,你跑哪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山里有多危险,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乱跑,你怎么就是不听?”
“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和你妹妹也不活了!”
林桂兰在家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谢昭回来。
森山老林的地方,不能大声吆喝,谁知道会引来什么东西。
她等啊等,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再也等不下去了,抱着睡着的谢茜就出了门。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找不到谢昭,她们俩儿也没必要回来了!
谢昭揉了揉脑袋,不怎么疼的。
看着母亲焦急又无助的模样,她一把抱住了母亲,眼眶湿润:“刚才在雪地里摔了一跤,耽搁了一些时间。”
林桂兰果然被她转移了视线,担忧地拉着她看,“摔哪儿了?有没有受伤?”
“只是当时有点痛,这会儿已经没事了。”谢昭吸了吸鼻子,笑着摇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桂兰终于放下心来。
“娘,我觉得好冷,我们先回屋好不?”谢昭担心母亲和妹妹冷着。
天色渐渐暗了,不想母亲和妹妹在外面受罪。
“好好好,我们先回屋。”林桂兰确定她没事,一颗心终于落下。
谢昭和母亲回到木屋,三间房屋并不大,这是外公为了赶山打猎方便,特意修建在这里的屋子。
随着外公去世,打猎的技术又没人继承,小木屋便荒废了。
她们搬来的时候,里面还住着两只狐狸,看到她们到来,直接跑没影了。
虽说有三间屋子,现在只利用起来了一间,床上铺着枯草,一床褥子和被子。
桌子被母亲打理过,放着一些他们从家中带来的生活用品。
火炕被杂物堵塞,母亲还在清理。只能中间放着火盆,烧着柴火暂时保暖用。
走进屋谢昭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她冲到火盆前蹲下,将手伸在火上烤着。
林桂兰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蛋,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恶劣的环境,她一个成年人都快要受不了了,两个半大的孩子又怎么受得住?
她进了屋,将谢茜放在床上的被子里,轻轻拍着她的身体。
随即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木头放进火盆,注视着四周,生怕有火星溅出来。
破旧的房屋沾点火星子就能点燃,烧了这处住所,她们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林桂兰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道:“昭昭,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啊?”谢昭诧异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母亲泛青的脸颊,那是被谢建斌打的,“回去?回哪儿去?”
林桂兰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回你爸家里去,咱们一起回去!”
谢昭脑海里浮现出男人拳头无情落在女人身上的场景,一拳又一拳,将女人打趴在地上也不曾停歇。
还有母亲奄奄一息,绝望又无助的模样。
“不行!”她攥紧拳头,坚定地拒绝,“我们不回去!”
“那怎么行?”林桂兰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哽咽道:“是娘没用,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娘养不活你们啊!”
“娘……”谢昭一把握住林桂兰的手,斩钉截铁:“你不要怕,我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