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声咳嗽了一下,却又很快攥紧被子,压抑下来。
他没注意到程茗钰已经踏进屋内的动静,只是单纯下意识的不愿让她担心。
身后,老妇人端着碗走近她身旁,轻声道:“姑娘,中午我来给他送饭,他竟一口也不肯吃啊……这样不利于养伤。”
程茗钰从她手中接过碗:“没事,我来吧。”
她走到季陵川面前,轻声问:“皇叔,怎么不吃饭?”
程茗钰将一勺饭递到他嘴边:“不吃饭的话,身体可养不好。”
“我们早点恢复体力,早点回宫,还能找太医为你医治。”
季陵川眼眸缓缓一转,寻着程茗钰出声的方向看去,薄唇抿了抿,才吐出一句话:“……我……不饿。”
他难得有这样固执任性的时候。
程茗钰也耐下心来:“吃一口吧,好吗?”
“你不吃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她把勺子抵在季陵川唇边,甚至带了几分强硬。
可他始终紧抿着唇,不肯张口。
季陵川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
他其实不畏死,也不惧失明。
只是不该……
不该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候,面对程茗钰。
程茗钰知道劝不了,无奈地放下勺子。
室内一时陷入沉寂。
清风阵起,拂动树影婆娑之声。
程茗钰忍不住再次开了口:“要是等到陛下他们过来,而你又出了事,我万死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