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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明中师毕业后的一些后续（第4页）

看到你来信，谈到你们的学校条件各方面都很好，而我们所处的学校条件差极了，使我这个不幸的人感到更不幸，当然像我这样水平差的人，只能配分到这种差的学校，在好的学校是不能胜任的。有什么办法呢?都怪自己生得笨？在学校时不好好学习造成的，只恨自己。

我是一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的庸人，年纪轻轻就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不专研业务，其实这些我都是不应该的，自己知道，但又不知道怎样才能改掉，我将是自己把自己毁了。

我常常想我的母校，想我三年泸县师范的同学，大部分都是诚实、善良、心灵美好的人，三年的中师生活是多么的快乐和幸福啊。但当时并不知道珍惜它，我认为人往往是这样，当他身在幸福中，并不知道珍惜它，甚至恨它，但一旦这种幸福的生活失去了，还非常留恋。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珍惜它，这样的想法，伴随着孤独的生活和复杂的现实，将越来越浓。

我在泸永小学也许比你在德龙铺更加寂寞，本来泸永小学就没有一个年轻姑娘，另外，泸永小学对我来说更是人生地不熟，德龙铺到底是你的生长的地方，学校没有熟人，街上总有。总的说来，泸永没有什么好？唉！光是叹息有什么用呢?正如李白所说的那样“举杯消愁，愁更愁“本来写信想消愁，但谈到这里使人更加气愤，还是不谈了吧。

现在还有同学给我写信来，像华勋、秀权，燕燕，他们都给我写信来，谈到文川我就有一肚子气，本来我和任何一个同学都是看在以前耍得比较好的份上，但都是保持的同学关系，而只有他爱胡思乱想，乱理解。我和秀全在泸县师范学校时。耍得比较好，直至现在，他不管有什么话都要向我说，而我不管有什么话，也要向他说，在文川看来，又会有什么，其实不，我们俩个都没有这种想法，并且我们永远都是耍得好的同学。

在这里还得向你表示感谢，是因为我，使你得罪了文川，说真的，我这封信是写三次才完成的信，可能东拉西扯。

因为时间关系，暂时写到这里，

祝:百顺晚安，

学友:利利

1981年12月1日晚。”

以下是文川同学的信:

“五明同学:

收到来信已有几天。但搞复习提纲用去了一大部分时间，没有及时回信，请原谅!

我结婚，你没有空不能来就不勉强了。我如果假期长，就来泸县进修校看下，如果假短，就在春节中，一定到你家里耍。12月24、25号我再来信告诉你。

同学，在校的生活，犹如做梦，现在我很少想起，有时想起来，有许多东西叫人好笑，没有叫人黯然泪下的。

我好像在漫长的人生之路上进行一次短短的旅游，或者在碧波荡漾的大海中的一次短暂的航行。我唯一不满足的是，没有把应长留在脑海中的精华留住。

你上次说到利利，我对她的一举一动并不感到奇怪，也不感到稀奇，我看后、听后已经习惯了、我一点也不指责她。因为在人生中像这样的事，是多着的。至于利利所骂我的那些，我也一点不怪她，让她在漫长的人生中去体会吧!

至于你的前途未来，我表示祝贺！让我们兄弟般的友谊长存吧!

见面时长叙。

弟:文川

1982年11月3o日中午”

以上这些信的原件，五明至今都保存着，就当是对这一段中师学生生活的纪念吧。

从泸县师范学校毕业以后，五明的同学们基本上都是回到了小学教师工作岗位上，五明也回到了泸县德龙铺小学，教小学五年级的语文并当班主任，还担任了几节音乐课。

毕业已经过去41年了，每每和同学相聚，都要回忆起在学校学习生活的事，大家都会侃侃而谈。我们共同的感慨是：那个时代同学们对知识太渴求了，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文化知识中，没有让我们好好的享受风华正茂的青春。

四十多年中，五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游离于中师同学的圈子之外，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同学们的情况，后来承吉大哥建了一个微信群，并在泸州五明哥哥三明那里了解到五明的联系方式，才把五明拉进微信群的，但是，五明在微信群里基本上不怎么言，得知了同学们的电话后，五明曾主动联系了朝平班长和道伦同学，向他们表示了问候，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这期间，承吉大哥到过五明家，他是参加在泸县福集的同学的一个什么活动，承吉大哥在回宜宾家时，自己开车路过隆昌来的，承吉大哥是和嫂子一起来的，在五明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们要去自贡看一个书法展览。还有先然同学也来过五明家，是在2o18年中师同学聚会后来的，还有永芳同学和莉莉同学也在隆昌和五明小聚过一次，那是在2o18年泸县师范八一级四班同学会的前一天，是同学们在泸县师范相识四十年，五明参加了同学会，前一天上午，永芳同学坐高公路的客车从泸州来到隆昌，莉莉同学也从成都和她先生开车到隆昌，与五明小聚了一下，永芳同学先到，她已经从泸州市的一个学校退休了，五明见到她时，仍然是在泸县师范学校的模样，只是留下了一些岁月的痕迹，随后莉莉和她的先生也开车到了隆昌，五明带他们参观了隆昌的莲峰公园，照了几张相片，然后在公园旁边的银河酒楼吃的午饭，饭后，永芳就坐莉莉同学的车，他们三人就去泸州了，2o18年是同学们在泸县师范相识四十年，五明参加了同学会，那次同学会的主题是“最美丽的遇见”，五明是坐先然同学的车去的，先然同学当时住在重庆铜梁，去聚会的地点要经过隆昌，同学会的地方是在泸州纳溪的一个旅游景点，那次的同学聚会有二三十同学参加，但利利、卉卉、炜炜、虹虹、珊珊等同学没有参加，下午同学们联欢的时候，五明跳了一个舞蹈《蓝色天梦》，歌里有这样几句歌词:“洁白的月亮飘着蔚蓝的梦，思念的人能从梦里走过来，与我一起倾听那歌“。“就像时光弹奏爱的絮语，望着月亮升起的山顶，真情的天堂永远不会枯黄。”也算能表达当时的心境吧！同学聚会结束回家的路上，五明和先然同学，还有树清同学，莉莉同学和她的先生，光红同学等还去永芳同学家里吃一顿晚饭。永芳同学的家，就在泸州城里的沱江边上。

2o2o年的5月，文川从泸县福集给五明打来电话，说是准备到隆昌来和五明见一次，当然五明欣然答应了，并给文川定位，那天早上，文川开着他的能坐7人的车，来到隆昌，随行的人有，文川的夫人，知微同学和他的夫人，树卿同学，五明带着他们先来到隆昌孔子公园，游览了孔子公园，还从公园下到古宇湖，照了几张合影，参观了古宇湖观鸟长廊，走了一段环湖公路，又从古宇湖爬山上到孔子公园。又到南关石牌坊参观了一下，五明给文川他们简单介绍了南关的主要牌坊。中午，五明和文川他们到东吴羊肉汤馆就午餐，知微带了两瓶郎酒，五明点了一斤羊肉，一斤羊杂，一笼羊肉包子等菜，中午，文川要开车，没有喝酒，大家只喝了一瓶酒。剩了一瓶酒。午餐结束后，文川他们就开车回泸县福集了。谁知道这一次分别，和文川就成了永诀。真是世事无常啊！也不知道文川当时是不是有预感。

星火成炬。三年中师生活，最难忘同学纯真情谊。书生意气的同学，聚成一团火，散作满天星。

人生只如初见，转眼三年后，一曲骊歌，各赴前程。或躬耕于野，或汇聚于城，一经离开，黑白，不辱使命；城市乡村，固守丹心。岁月如歌，一晃，四十多年弹指匆匆，出走未及半生，如今早不是那个青年了！

一枝一叶总关情。高山仰止，四川省知名心理学家，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德高望重的泸县师范学校文定校长，爱生如子，为一批批学生呕心沥血、慎终如始。

曹主任、徐老师，大学同窗，毕业后听从祖国召唤，离开富庶的山东老家，赴川南执教。夫妻唱和，矢志育人，堪称教坛楷模。曹主任，曾长期泸县师范学校领导，他是恢复高考后批语文特级教师，桃李遍布川南城乡，是共和国普及城乡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播种人，深得社会和弟子们的爱戴；徐老师曾长期任职泸县师范学校，潜心从教，放飞过无数川南平民子弟的梦想。今曹主任、徐老师已是耄耋之年，功成身退，安享人生幸福晚年，仍深受历届学生的爱戴，

还有教过五明的景忠老师，现在已离开了人世。

还有五明的同班同学海龙、义义，伟伟、思权、文川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燕燕也听说是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

四十多年弹指过，母校已经更名为泸县建筑职业学校，已不复存在了。好在英杰辈出。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一批批年轻、优秀的新时代学子立志成才，从这里走出，走出山乡、走向川南各地；这些雨后春笋，这些奋上进的新时代建设者的新人，具有中国灵魂和民族烙印的建设者，遍地开花，去学校、去机关、去工厂，去创业，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虽母校已更名为泸县建校，母校已不复存在，心灵没有了寄托，不免有些失落，好在学生于风平浪静中风生水起，于万紫千红中独占魁元。作为母校坚定的学子，怎不满心欢喜，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四十多年弹指一挥间，佳木秀而繁荫。学成离校的同窗，以鱼的形式洄游故乡山溪，以师者孜孜传薪文化，成为地地道道的“孺子牛”。他们以笔作犁，铺陈翰墨；以心血播种，聆听花开。斜风细雨，南山犁遍犁北山。春去秋来，不辞报病卧荒村，他们是中国基础教育的奠基路石，履职了敬业乐业的奉献。这是对泸县师范办校初衷的最好诠释，这是宣誓着忠诚事业的誓言，那就是：不负韶华，不负青春，不负时代，不负人民！这就是泸县师范，和泸县师范旗帜下的莘莘学子。他们赤子之心、热血之魂！

中师生为中国教育的展，尤其是乡村教育的展，他们是最大的功臣。说他们是中国教育的基石，一点也不为过。然而，对他们自身来说，一辈子从事中小学教育，显然是屈才。他们的素质，以中国当前的标准来衡量，绝不是一个中小学教师的素质。五明不能说，素质高的人不能从事教师岗位，但他们所获得的，和他们的能力素质是完全不相称的。他们当年之所以选择这个行业，是因为他们当年所处的较低的位置所迫。而当他们走上乡村小学教师岗位，绝大多数只能选择在这个职业岗位上终老。老实说，当时国家规定，中师学生毕业后，必须在教师岗位上服务五年，才能报考大学。多数学生在当了五年教师后再去考大学，就失去了信心和耐心；有些学生在这五年内已经成了家，也失去了再去考大学的动力。在这种情况下，安心地当好中小学教师，就成了摆在他们面前最现实的一条路。这是一条清贫却责任重大的路。学生考试的各种排名、教师岗位的各种考核、各种水平能力测试，几乎让每一个教师天天都喘不过气来，而所获得的收入，却非常羞涩。五明的同学，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谈起往事的时候，常常都有失落感，慨叹自己当年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而付出了自己前途的代价。

当然，五明同学之中，也有部分同学，通过自身的努力，考上大学，或者在仕途上有所成就。例如海龙同学，他就进了泸县政府部门工作，还有卉卉同学到了泸州市政府部门工作，退休后，听说现在已经出国了，在新西兰什么地方生活。还有利平同学，成了泸县着名的律师。炜炜同学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学校教了一段时间书后，到了泸州市文教局工作，好像还是一个科级领导。树卿同学也当上了泸县县委常委，县工会主席。岗岗同学也到了泸县广播电视台工作。杰鸿也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工作。还有莉莉同学也进了南溪的政府部门，还有先然同学，也当上了公司的老板。还有先杰同学当上了培训机构的老板，华勋同学也进到宜宾政府部门工作，德平同学，知微同学，成了国家重点高中泸县二中的名师，在各个乡镇学校当校长的人也就更多了。

当然，总体来说，国家只给中师生提供了当中小学教师的平台，他们自己想要在教师岗位之外，再给自己营造一个更好的平台，就非常艰难了，也就只能扎根于教师岗位。一方面，是他们对个人前途的失落感，一方面，他们在经过师范专业的养成教育和多少教师岗位的浸润，一个个在业务能力上出类拔萃。在这样的矛盾和焦虑中，他们艰难前行，为国家中小学教育事业的展，贡献着自己的青春和才华，把自己变成一支蜡烛，照亮着一批又一批学生的内心。他们像园丁，为国家培育出了无数的花朵，这批人加入到基础教育行列，确实是中国基础教育乃至整个中国教育的大幸。有人说中国现在的基础教育尚不至于坍塌，关键是还有这批人在那里撑着。

回望几十年前的那批中师生，他们都应该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却成了垫在金字塔最底层的铺路石，从这个角度来说，人们要向他们之中仍然在从事中小学教育事业的人致敬！

而五明，曾经痴迷于万里层云的梦想，已钝化为柴米油盐的琐屑，深感自卑，远远不及他人，在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里，试图寻找诗和远方。途经的时光，有花开的惊艳，亦有花落的惆怅，做一个灵魂生香的人，一手诗意，一手烟火，上班下班，买菜做饭，五明总是想将生活过得风生水起、活色生香。总是想让五明身上特有的气质，合着这岁月的静好，熏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若有人恰巧经过，也不必诧异，那是人间最初的温婉，循着一剪温柔，想得到一世芳华，繁华落尽，任飞花幽柔了时光，将一季的情愫折叠于文字深处，无论抬眸，还是落笔，都是一份静好。让心在墨香里深醉，让一缕馨香在指间盛开，让这份绵绵不绝的情意，在时光深处婉转成诗，默守一份清欢浅念，将诗和远方深藏于衣食住行，柴米油盐之中。那个当拏云的青年心事，已是一个碌碌无为之人，成野渡无人的荒凉。也曾江畔极目，看大江东去，故垒西边，彼时高天风云劲，江流愈见急。闭上眼，恍见后浪一浪紧似一浪，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喜耶？忧耶？

该来的还是会来。所有过往，皆为序章。功成在我，平淡守笃，功成忘我，坚守初心。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哪怕已经从泸县师范毕业四十有一，也要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下去，如驼行大漠，如锄禾的朴实农夫，矢志初心，担负立德使命，戒骄戒躁，艰苦奋斗，把泸县师范的人文精神和育人理念传承下去，创新开来，直至桑榆之晚，为霞满天！